哗!
这句话,就像是一勺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瞬间让安静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
“他说什么?他说,人不是他杀的,他冤枉?”
“不是吧?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杀的?难不成是他那族兄自己杀了自己?”
“总不能是人家当妻子的谋杀亲夫吧?”
人群中,许多人议论纷纷。
刘县令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
随着这一下,鼎沸的人声再次安静了下来。
刘县令冷冷看着被按着的人,怒道:“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倒是说说,当晚发生了什么,人不是你杀的,又是谁杀的?若不是你杀的,为何你在尸体旁?都从实招来!”
张来看不到身后人群中都有谁,但却知道,朱公子必然是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的。
他回想着朱公子对自己说的话,虽觉得自己很可能就是凶手,但因着他自己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这么认罪,他的确是不甘心。
于是,张来就将自己记得的内容,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说完,还道:“……大人,草民虽不觉得当晚发生了什么,但草民同样也不记得自己杀过人!况且,草民早些年一直都跟着父母在外生活,并不曾待在老家,与草民的族兄张顺并无任何矛盾,那是那一天第一次见到草民的族嫂……草民与他们从无有过矛盾,因心中不忿而杀人,就并不可能了。”
“至于旁的……草民家境殷实,虽还未娶妻,但若是贪图美色,便是不纳妾,多几个美貌通房,也并不会被人指摘……可草民连一个通房都没有,这足以证明草民并非贪花好色之人了吧?”
他爹给他留下了不少的家产,以他的财力,他就算是纳个普通青楼的花魁做通房,都绝对做得到。
更不必说,他后来更是搭上了皇商,还得了个锦衣卫百户的职位,就等着从老家回去之后,就能走马上任了。
他现在虽然还是草民,但再过几个月,可就是有官身的人了!
他如此前途明亮,为何非要在女色上面栽跟头?
他那族嫂似乎的确容貌很不错,但那是他族嫂,他当时都不敢仔细盯着对方看!
再说了,再美,也不过就是普通人中的美女而已,不至于美到让人忘了伦常啊!
张来是真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禽兽,他没必要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啊!
围观的百姓们听了,有一部分人,还真觉得这个张来说的这番话,并非全无道理。
“其实他说得也对啊!听说他家是富商,在应天都有大宅子,这样的人家,若是贪图美色,要什么养的美人没有?若他所说是真,他至今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那这件事的确是说不过去啊。”
“是啊!商人连平妻都娶得,最是不讲究这些了,他出身在这样不讲究的人家,却还这样讲究,说明人家是真不好色啊!”
但也有人觉得,张来所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
曲阜与应天,不说隔着十万八千里,起码也是相隔挺远的。
谁知道这个人说得是不是真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对方说的是真的,但一个人平时的做派,与酒后的做派,能一样吗?gōΠb.ōγg
也许张来平时还算是个不贪花好色之人,但喝了酒之后就会狼性大发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总之,持什么观点的人都有。
刘县令坐在上面,听着张来诉委屈辩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厮果然是个狡猾的!
好在他手里捏着十足的证据,所以,刘县令直接冷笑道:“看来,你是不看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带物证!”
随着刘县令的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捧着凶器进来。
凶器被摆放在托盘之上,同时进来的,还有本县的仵作。
刘县令先问仵作:“你来说说,张顺是因何而死!”
仵作朝着刘县令行了一礼,就开口说道:“回大人,小人乃是本县的仵作,奉命检查死者张顺的尸体,发现张顺的致命伤,就在张顺的胸口处,除了胸口的一刀,还有肩膀、左臂以及右手,各挨了一刀。刀刀凶残,都是冲着杀人去的,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而杀死张顺的凶器,就是这把杀猪刀。”
说着,就有人将杀猪刀上面盖着的细布掀开,露出下面寒光闪闪的杀猪刀。
朱英站在人群中,已是看到了这把杀猪刀。
果然与他猜测的一样,尸体并未被当众抬出,负责审案的刘县令,也没有亲自去检查死者的那具尸体是不是真的张顺,而是直接用了仵作的检查结果。
仵作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的痛惜之色。
刘县令坐在上面,听完仵作的话,冷笑着问张来:“张来,你还有什么话讲?在这把杀猪刀上面,发现了你的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