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座轻奢级别设计建造的远近闻名的城市楼盘,皇城相府小区里的居民大多是富庶之人,就连花园里的凉亭亦古色古香,赭色平铺简约的线条端庄大气,石凳上三三两两的坐着老人孩子在其中玩耍散心。
韩璐璐坐在凉亭的角落里冷眼瞅着一个矮矮胖胖的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平稳的推着一辆簇新的婴儿车向大家走来,远远的她便不由自主的冲着推车上东张西望并不怯生的孩子微笑着,直到他们走近前来,活泼好动的孩子热情执着的伸出手臂来似乎要求她抱,受宠若惊的璐璐连忙起身笑着推却道:
“哦,实在对不起!我不能抱你,抱不动呢!”
淳朴的保姆裂开两片紫红色的厚嘴唇,解围的笑道:“太太,这孩子真是稀罕你呢!这么多人,就认准了你,可见他和你有缘。”
尴尬的涨红着脸笑着,璐璐转身走出凉亭,躲避的踏上一旁蜿蜒的暴露在阳光下的花径,在拐角处的一棵树下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这是自纷纷扰扰的婚礼过后难得的一个独处的上午时光,可以令她整理心情梳洗灵魂。
和程伯月到民政局领证后,她就把方文山与他们的儿子寒寒果断无情的抛诸脑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对他们的冷暖痛痒不闻不问。当然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他们也自觉的与她划清了界限,一个多月来音讯全无。
即将临盆的韩璐璐意外的撞见邻居家的陌生婴儿,突然唤起她对爱子深埋心底的母爱,这时候避开众人便掏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其实自上小学后,方胜寒就随身佩戴着一块时尚的儿童专用的电话手表,只是与他彻底分开前,因为母子时常见面便很少联系使用。
璐璐在凉爽的树荫下情不自禁的弯腰低着头,激动的心砰砰跳的等待着儿子接听电话。她知道周一的这个时刻他刚下课走出教室,只要他有心就一定会接她的电话。
苍天不负苦心人,方胜寒果然在电话那头发出她所熟悉的稚嫩温柔的声音说:
“妈妈!”
顿了顿,在母亲激动的沉默着不知说什么才好的空当,他好奇的问道:“你在哪儿?”
璐璐声音颤栗的低声回答:“我在皇城相府小区楼下的花园里呢!”
“哦!你一个人吗?”
“嗯,一个人。”她暧昧的支吾着。
“你在散步吗?”
“对呀,我很想念你,宝贝,很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你好吗?”
“我很好,妈妈。”小小男子汉坚决果断的说着随口道:“可是爸爸不好,他生病了,病的很严重。”
恍如晴天霹雳,韩璐璐被儿子平实的话语震惊的目瞪口呆,瞬间回不过神来。半晌她才磕磕巴巴的问道:
“看过医生了吗?人家怎么说?”
“起初爷爷奶奶都不知道他病了,后来他们强逼着他才去医院的。在那里浑身上下好一通检查,医生却说他并没什么大病,只要心情好,吃得下饭就没事了。”
“所以你爸爸现在病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吗?”璐璐痛苦焦灼的高声问道。
“我不知道。”寒寒含糊其辞的嘟囔道,“我们都觉得他有病,生活很不正常,可是医生说他没病,你要我怎么说呢?”
“那你看他的精神状况到底如何呢?”
“我觉得他好像换了一个人,妈妈。自从你和程叔叔结婚不要我们后,他每天就吃一顿饭,有时候整天就喝茶,而且常常不觉得饿。我想正常人都会受不了吧!所以他很快的消瘦了。”
韩璐璐倾听着儿子绘声绘色的讲述,渐渐的明白了方文山的病因乃是感情受挫,心情抑郁所致。不觉得五内俱焚的她呆呆坐了良久,与儿子喃喃说着话就要挂断时,方胜寒忽然话锋一转道:
“爷爷奶奶要接我过去他们家住呢!”
“为什么?”方家父母的决断对韩璐璐来说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们说爸爸病了,没法照顾我。”
“家里不是还有阿姨吗?这些年来,她一直照顾你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况且我觉得爸爸现在生病了,病的很厉害,妈妈你也走了,他只有我一个人了,真的很可怜!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离开他,我要陪着他!”
“你真是个好孩子!我的宝贝。”泫然泪下的韩璐璐哽咽道。
受到母亲赞扬的方胜寒忽然焦急的连忙说:“对不起!妈妈,上课铃声响了,我该回教室了,妈妈再见!”
“再见!儿子。”原本言犹未尽的韩璐璐只得仓促的挂断电话,抬起头来遥望远方,只见她身材挺拔玉树临风的丈夫程伯月悠闲自在的走出楼道口,径直的向居民闲聊散心的花园凉亭这边走过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慌忙的伸手擦拭着脸上的斑斑裂痕;出于本能的对过去生活的掩盖,她不忘在他的目光搜索到自己的方位以前,偷摸的删除掉手机里适才与儿子的通话记录。
展露出会心灿烂的笑容来走到她的身边,伯月陪伴着她坐在洒着落叶的木制长凳上说: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啊?和邻居们说说笑笑的岂不热闹些?”
璐璐仰起一张温柔纯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