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市委常委会议商议决定了明年的市人大会议的章程,其中很重要的内容就是拟订在青州区修建高铁和民用机场。你觉得对于你黄伯伯来说,这是不是他翻身改命的绝佳机会?”
“当然。但是能不能改命,还得看他老人家肯不肯努力。”
“你的意思是,面对如此的天赐良机,黄书记未必心动,未必肯把握?”
“我不太了解他老人家的心思,或许人在官场混迹久了,又经历过重大的挫折,自然而然就变得有些懈怠甚或厌倦吧!”
“我不认为一个正常的人会没有名利心,会不思进取。如果没有,那也只是因为他暂时没机会发达。”
“既有这样的机会,丁秘书你何不亲自向他递句话呢?你告诉我作什么?”
“自然需要借重你们方家的力量呀!”丁照辉笑眯眯的说道,“你家老爷子的清江文化产业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承接一般的工程项目是没问题的,参与机场高铁的建设也无不可。”
“呵呵,清江公司的事我管不着,我家老爷子现在未必对这块儿的项目感兴趣。”
“这话怎么说?”
“怕是曲江西院的项目失败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心病又添了新愁,他在家断断续续的养病半年了,公司只是维持着一些基本的业务。”
“那也不怕,公司重新启航进发指日可待,只要老爷子的身体康健,锐意进取。”
“国家开发这样重大的基建项目,想来并不缺乏能工巧匠吧!我们方家何德何能,竟能得丁秘书的关照提携?”
“我也是无利不起早,我是有私心的呀!”丁照辉坦诚相告道,“不瞒你说,我家的一个至亲是承包工程的,但他的公司规模不大,未成气候,想要借助清江公司的势力参与这个项目的投标建设——如此利国利民百年大计的工程,你们方家吃肉,我家亲戚跟着喝汤总可以吧!”
“明白了。”恍然大悟的方文山淡定的回答说,“抽空我会向老爷子说说的。既然是几方合作共赢的事,只要对大家有利可图,就值得坐下来商讨。”
“我就欣赏你这种态度,方总。要不怎么说我们乃同道中人呢?”
“呵呵,我在商言商,你自在官场,我们岂是同道中人?”
“身在何处不要紧,重要的是对某些事情的认知,我们能够达成共识呀!”
方文山对他的论调不置可否,于是热络客气的请他喝茶,继续聊些天南海北的闲话。
改日方文山专程回父母家探望日夜思念的儿子,偶然间聊起丁秘书发起工程合作的话题,果然方自清连连摇头否决道:
“你只管做生意,参与政治上的事干什么?你拎得清那些是是非非吗?”
“就是生意呀,爸爸,这件事大家都有钱赚。”
“可是丁秘书的最终用意你不知道吗?他意在把你黄伯伯捞回市委来,因为现在的崔书记让他觉得抑郁不得志,仅此而已。”
“您错了,爸爸,他最大的用心是为了家里的亲戚好!”
“亲戚和自己,你认为谁更重要?“方自清思路清晰眼神犀利的诘问儿子,”你年轻糊涂呀!丁秘书虽年纪轻轻,做事可比你懂得步步为营!”
“没这么可怕吧!您是不是多虑了?”方文山不以为然的笑道。
方自清冷淡的瞥了瞥他说:“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抛开丁秘书的良苦用心不谈,单就与你黄伯伯谈项目竞标的事,我觉得就是老调重弹毫无新意,好比一只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重蹈覆辙的痛苦谁愿意承受?”
“让我们来分析一下曲江西院项目失败的原因吧!爸爸,归根结底在于首位设计师的突然病倒,她未完的设计图纸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我们只能再找人重新设计,由此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才导致工程未能按照合同的约定准时交付,从而形成了人们所谓的烂尾楼,以致负责这个项目监管的黄书记背上骂名,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但实际上,这种概率极低的不幸事件完全可以避免。”
“怎么避免?”
“公司用人之前,必须对人进行全面的综合素质考察,包括设计师的身体健康。”
方自清阴沉着脸,半晌才道:“公司正是用人之际,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投缘的设计师,我们以为是天赐英才,自然忽略了对方的身体健康。大概她本人也没想到会突患恶疾,以身殉职吧!”
“所以这就是命也,运也。爸爸您也不必过于自责了。明年青州区筹建机场高铁的国家基建项目,如果公司成功的拿下其中一部分,即便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充分汲取上次失败的经验教训,我相信结果肯定两样。这个项目的成功,届时将会改变公司和您个人的前途命运,即便您年迈患病,也会焕发青春活力的。”
“我已是老朽,焕发青春活力又如何?再说吧!你黄伯伯未必支持我们的投标竞标呢!连曲江西院建筑群都失手了,谁还有信心支持我们投资建设机场或高铁?就问我们自己有信心吗?”
“信心我是有的,就看人家给不给这个机会。当然机会是要自己积极努力的争取的。”
方自清自顾自的摇头叹息:”算啦!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