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席间平儿的言谈之意,你觉得怎样?”小舅子离城回乡后,终于有一天方文山按捺不住心事的询问女人韩璐璐道。
秀发瀑布一般倾泄在枕畔,柔情似水的璐璐不置可否道:“他一个小孩子性情所致信口开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何必当真呢?他又不要结婚成家,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要买房干嘛?”
“其实,也无不可。”方文山笑道,”购置房产即便作为一种投资,也是可以考虑施行的。”
韩璐璐不说话,侧过身来一条胳膊揽住他的腰身,温柔的呢喃道:“我不想讨论这件事,早点睡吧!”
方文山执拗的自言自语道:“比邻的昆山市房产均价已经飙升至2万多每平,我们市区的均价估计也差不多,那么一套房下来两三百万起步差不多,也算不得什么。”
韩璐璐伸手熄灭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催促他合衣躺下来,他的自说自话便暂告一段落。但是买房的事一旦他起了念头,便仿佛在他的心里种了根,没事他就像牛反刍般拿出来和人商讨,回到父母家团聚时也不例外。
于是方文轩忍不住冷笑道:“你不是说她跟你什么都不图吗?就为了纯真的爱情。但是现在刚刚买了车,又要你买房,可是算计的滴水不漏呀!”
方文山瞥了瞥父母沉默而肃穆的神色,犟嘴道:“又花不了几个钱,姐姐你何必介意呢?她为了我们方家传宗接代,以我们方家的慷慨气度,原本应该不等她家人提起,我们就主动给才是,怎么事到如今还心生抱怨呢?”
方自清紧紧的抿住嘴唇不答言。母女俩瞅了瞅他严峻的脸色,畏畏缩缩磕磕巴巴道:
“我们说的不是钱的事,是她对你的感情和心意问题。”
“她对我真心实意,”方文山坦然自若道,“这些年不记名分的和我生活在一起,可谓忍辱负重!只是我觉得我们方家作为一方大家,钱也好,名分也罢,总要给人家一样,总不能让人家什么都得不到吧!岂不贻笑大方?那我们方家的名声和体面又在哪里呢?”
“好啦!”方自清声音威严低沉的打断他的话说,“你自作主张就是,这种小事何必问我们?倒难为你一片孝心,还知道应付形式的回家知会一声。”
方文山羞愧脸红的呐呐道:“爸爸你说哪里话?我干什么都要向你们请示汇报的呀!”
方自清尖利讥讽的嗤鼻冷笑,低下头去喝茶不再理会他。
方文轩见风使舵的狡黠笑道:“你的意思是钱和名分二选一,给一样就行了呗!那你现在给她又买房又配车,意思是不打算和她结婚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姐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啊!”文山连忙辩解道。
张家霞厌烦的抬起傲慢的下巴来瞅着花木扶疏的窗外,不预备参与儿子终身大事的讨论中,就听得女儿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那你是几个意思呢?如今你们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我都不敢出门往人多的地方去,就怕被熟人揪住盘问呢!我该怎么回答呢?”
“所以形势所逼,我们必得给世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必须结婚才行呀!”方文山笑道。
“韩璐璐像是要和你结婚的样子吗?她有诚意吗?恰恰相反,我们越是敞开心扉来接纳她,我们越是表现的有诚意,她越没诚意,完全不把我们方家放在眼里,以前我真是低估了她!”
“我看不出她不愿和我结婚的迹象。”
“如今她在爸妈面前端身架,逢年过节有事没事都不肯上门问侯,这算是有诚意的样子吗?”方文轩为父母打抱不平的高声叫嚷道。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不是一直这样吗?大家不是习以为常了吗?为什么现在对她吹毛求疵斤斤计较?”
方文轩无奈的顿了顿,转而心灰意冷的说道:“弟弟,觉得你真是变了,那个女人彻底改变了你。要知道以前,你对父母不是这样的态度呀!”
“我觉得我一直都是这样,”方文山固执己见的说道,“任何人都不会影响我对父母的孝心,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我们要结婚的想法。”
“你是不是以为,结婚是你们两个人的私事,不需要得到父母长辈的认可?”方自清抬起头来冷冷的质问儿子道。
“我没这么说。”方文山倔强的毫不畏惧的顶嘴,“只是璐璐死活不肯上门和解,妈妈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呢?”
“我一个做长辈的,吃过的盐比她走过的路还要多,”张家霞抑制不住愤怒的数落道,“纵有言语过失,难道还要我向她伏低做小吗?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这样吧!”方文轩瞅了瞅形势干咳几声道,“为了家庭的安定团结,也为了帮你成家,我当一回和事佬,亲自登门去请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别多事!”张家霞制止女儿道,“咱们家谁都比大,谁也不能纡尊降贵去请她,她爱来不来,你们这婚爱结不结,愿意进我们方家的女人可排着队呢!”
方自清不愿听老伴儿肆意任性的泄愤之词,默然起身走进书房里去,剩下母子三人在客厅里争论不休,半晌也没个最终的结论。
不止作为方家成员的方文轩,方自清作为家长对儿子的地下恋情曝光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