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研磨得太粗糙了!”
公爵府邸内药室的学生只有安德莉亚一人,出身贵族的公爵夫人年轻时曾是叱咤风云的宫廷药剂师,女儿安德莉亚耳濡目染,爱上了药剂学。上午,弟弟随父亲学习骑射之时,药室中的小女孩总会低头专注研药。
安德莉亚的回忆中,属于药室的部分占了不少,透过飞速流转的时光,观众们能够看到她调制药剂的动作,正在变得愈发熟练。
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捣乱分子的闯入。
“莉亚姐!”药室的门不合时宜地打开,一头红发的弟弟抱着弓箭小步快跑进来。
这弟弟倒也是个熟面孔,虽然镜头不多,却还是被人认了出来。那晚池爱逃离日界,风芷静与慕永夜尾随而至,与星界一名金发接应者缠斗,最后在关键时刻赶来接应,及时带走两人的红发少年,正是安德莉亚回忆中的弟弟!
这一家子,看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过啊。
地板沉闷的声响令安德莉亚蹙起眉,她停下手中的工作,抓起一小把药粉猛地往背后一撒。
“阿嚏!”喷嚏声响彻药室,门外的侍女惊恐地低下了头,生怕惹着安德莉亚。安德莉亚双眼眯成一条缝,拍拍手,冲弟弟娇嗔道:“捣蛋鬼,不许告诉母亲!”
语毕,她跃下台阶,脱去白袍,佩上短剑,拽着弟弟向外走。“下次再打扰我工作,等待你的可不是一个喷嚏那么简单!
实际上,弟弟也只是通知安德莉亚去练习骑射和魔法罢了,却没想到惹来一记这么重的教训。
安德莉亚走到府中的训练场,便见到父亲负手审视着她的威严模样,皇兄诺尔正骑在一匹马形召唤兽上,手持弓箭练习射艺。
“莉亚,放开弟弟,让他好好走路。”
“父亲,是弟弟先打扰我的。”安德莉亚挑挑双眉,松开了弟弟,从随从手中接过弓箭,骑上诺尔旁边的高头大马。“皇兄好。”她轻巧一笑,“来比赛吗?”
父亲不好发作,却又不好驳回安德莉亚,唯有放安德莉亚练习骑射。正如公爵夫人所说,安德莉亚“有仇必报”的性子随他,并非母亲一人可以调教好的。
“咻咻”几下,安德莉亚就远远地将箭射至靶中,马儿随风奔驰,留下三道飒爽身影。诺尔领头,三箭齐发,靶虽动,却不碍他们大展身手。
结束骑射的课程,由皇家马车将他们送进宫中的书房上课。
皇宫的书房内只三名学生,皇子诺尔以及公爵的一双儿女。安德莉亚虽是旁支的公主,但与诺尔同日出生,二人的感情也如双胞胎兄妹一般要好。
“安德莉亚殿下贵为我国唯一的公主,可曾想过如长公主般走出勃朗特王国,成为皇后?”书房的教师曾如是问。
安德莉亚摇摇头,双手抱拳,答道:“莉亚只想成为一名女将军,辅佐皇兄建功立业。”
国家历史课上,教授平缓的语调叫人昏昏欲睡,安德莉亚强撑眼皮半趴桌子,时不时捂着嘴巴打呵欠,眼神游离,诺尔却精神焕发,专注听课,在皇后要查功课的时候替她补课。
难得的闲暇,安德莉亚索性就赖在床上不愿起来,直至弟弟进房胡闹,她才会从床上弹起,换上简便的衣衫同弟弟在花园中嬉戏,常常沾了泥土湖水却不自知。
兄妹俩年幼的那些时光,便是被无休止的课程填满,又被一座着名学府的入学通知书安排好了深造的轨迹。
勃朗特的国王曾称赞过诺尔和安德莉亚是可造之才,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妹俩也逐渐意识到,既然被赋予了勃朗特这个高贵的姓氏,他们便都注定要承担皇族的责任。
岁月就在几个相似的场景中匆匆轮转。青山依旧,只是那日头覆盖到的地方,却已是几度春秋。
这里的阳光并不猛烈,投射下来总是温暖舒适,已经成年的安德莉亚和皇兄诺尔常在这暖阳中比试射艺,一支支离弦的箭“咻咻”飞出,直中靶心。
这对兄妹都已经出落得英武不凡,安德莉亚几乎成了女中豪杰的标杆,巾帼不让须眉。诺尔也是个惊才风逸的青年人了。尤其是在他弯弓搭箭时,目光凝定成一线,唇角紧紧抿起,劲风吹动着他笔挺的戎装,猎猎作响,那份焕然勃发的英气,就更是耀眼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寻常公主身着绫罗绸缎做的华丽衣裙,在宫中享用茶点闲谈之时,安德莉亚却要埋头药室,跟随母亲学习庞杂的药学知识,或是练习骑射,那些厚厚的魔法典籍。
再次出现课堂画面时,无论教授的声音多么催眠,授课的内容多么枯燥,安德莉亚和诺尔都能坐得笔直,专注的埋头做着笔记,笔尖伴随着他们手腕的晃动,飞快的在纸上移动着,快得仿佛他们根本不需要思考。教授的目光偶尔落到他们身上时,昏花的老眼中也会飞快掠过一丝赞许,暗暗点头,默赞一声勃朗特王国果然后继有人。
在这段记忆中,观众们见证了安德莉亚的成长。原来童年时代的她,也曾经有过活泼的一面,也有过调皮捣蛋的经历。不过这些恣意张扬的率真,都在冰冷森严的皇家规矩下被逐渐磨灭。她终于活成了长辈们眼中的样板,却也彻底失去了她的童年。留给观众的,就只有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