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江冽尘还想问一问,她和她父亲更多的相处细节。毕竟他忘不了时雨那句:“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了谁,对方会是我爸爸那样坚强、善良、温柔的人。”如果她们在现实中是姐妹,应该也就有着同一个父亲。他对那个被时雨称为“理想型”的人感到好奇。
不过琴佳的话题跳跃性很大,她兴冲冲的说着父母带她出国旅游,然后又给他讲起了旅途中的各种见闻。看她说得那么开心,他也不便再把话题扯回去问她的父亲了。于是渐渐的,他也忘了要打探她父亲的事,全心沉浸在了她为他描述的那片美好世界中。
……
神内时雨向江冽尘摊牌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上了与他相背的道路,她甚至没有再去看一眼他的表情。
也许是终于把长久以来从未说出的话说了,该说的说了,有的话,是说绝了,她承认,似乎又激怒了他。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会和姐姐站在一条线上,这就是她的选择,她的决心——他要恨,就恨她。
不知道……有没有用……姐姐……想到菲丽卡,神内时雨连忙跑回去,迎接她的,却是空落落的房间——菲丽卡不在。
“姐姐……姐姐呢?姐姐!”神内时雨连连唤着,四处张望,却找不到菲丽卡,心急如焚。她匆匆询问别人,得到的消息,却是菲丽卡已经被赶到了下人房。
这个人……神内时雨攥了攥拳,眼中划过一丝决然,菲丽卡不在这儿,就算不得什么居所了。她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刚要跑出去,却又一次,感受到了项上那沉甸甸的重量。
是的,是她忽略太久了,她竟忘了,自己还戴着它,既然决裂了,那也不必戴着了……本就不是她应该收下的东西,哪怕他原来只是把它当做普通的首饰赏赐给自己……讽刺!神内时雨摘下那条白宝石项链,把这刺眼的苍白锁进抽屉里。
终于轻了不少,她再不看那个抽屉一眼,毅然决然地转身,跨出房门,赶往菲丽卡那儿。
那房间又小又旧,比起之前的冷宫,更僻静,更寥落。房子周围却长出了青青的草,开了几朵五颜六色的小花。这微小的生机捕获了神内时雨的目光。房子墙边原应有些碎瓦片,但似乎已经有人将它们拼回了原处,找不见裂缝,完好如初。
这是……姐姐做的?神内时雨眼角一湿,敲开房门。上杉菲丽卡正在拾掇房间,回头见到时雨,停下了手中的活:“小雨?”
神内时雨一下搂住菲丽卡,潸然泪下:“姐姐……”
上杉菲丽卡抱着妹妹,轻轻抚着对方的背:“我在。”简单的两个字,却铿锵有力,胜过千言万语。就在彼此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把话说得太绝了,又激怒了他……跟他说这么多,没什么用……让你受了这种苦……对不起……姐姐……”
“傻妹妹,怎么会没有用呢?如果真的没用,他现在就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见面了。看来你的话,还是让他一定程度让步了。”上杉菲丽卡拍拍时雨的背,温声安慰。泪水沾湿了菲丽卡的衣襟,“只要我们还好好的,就够了。没事的,小雨。”
神内时雨点点头,含泪道:“姐姐,我要搬过来,和你一起。”同甘共苦,她做不到让菲丽卡在这里一个人受苦。
“小雨,我明白。但是,这么做,更会激怒他,对我不利,你还是会受伤。现在不是我们任性的时候,我们面对的不是爸爸妈妈,是他,是龙潭虎穴。对不起,姐姐不能答应。”
上杉菲丽卡又怎么不懂?她没有犹豫分毫,为了时雨,她不能再搭上新的赌注了,太冒险了。明知道他恨自己,她不能再让妹妹往火坑里跳。这一次,菲丽卡的温言,夹杂着果断、坚定。
“那……我去池也和爱莉丝那儿。”
这里不是桑菲尔德,从来都不是,就是那座富丽堂皇却冷寂阴森的红房子。她只想离他远远的,她只要姐姐,答案无比清晰。
“嗯。”上杉菲丽卡没再阻拦,这步棋,终究还是……她也不知如何形容。但无论如何,决裂吧!再也没有安好的可能了,仇恨的种子早就生根发芽,迅速成长,把裂缝越撑越大。如果一开始,小雨没有和他相遇,也许就不会受到如此深的伤害。
她带着神内时雨来到门边,指了指那儿的一朵桔色小花——她说,这是自己刚到这儿时,在一片衰颓的枯草中捕捉到的一丝生机,也许,奇迹就在前方等着她们。也许是风带来的哪颗不知名的种子,想要在这小小天地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美丽,成了这幽僻之处的一线希望。
“小雨,伊藤老师跟我说过,有位作家写过一本书,提到女孩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他给我读过,还跟我一起谈了很久。”上杉菲丽卡试着转移时雨的注意力,提到这名老师,她的眼底漾着奇妙的光彩,笑容不经意间多了几分柔和与甜蜜。
不知不觉就想起他了,自己的国文老师,那本书是他在课堂上讲完《简爱》之后提到的,课后上杉菲丽卡专门去找他借了书来看,她有些看不懂,伊藤老师便不厌其烦地用形象的语言讲解。
“我现在更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我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