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来说,同样的数额,只是他们给宠物洗一次澡的开销而已。
所以,果然贫穷才是原罪么?
靠着那一股拼命的狠劲,苏世安整日辗转在市井街头,身上没有一天不挂彩,鲜血已经成为了他永恒的保护色。
终于,他打出了自己的一块地盘。
他游走在律法边缘,和身边的小弟一次次试探着边缘生意,看着大把的钱进账,他的双目却始终是空洞一片。
这一天,他走进了理发店,去做一个全新的发型。
看着头发一点点被染成烟熏色,又被烫出了独特的质感,搭配着他那张邪气外露的脸,果然,自己是越来越朝着小混混靠拢了。
给他染发的女店员,也不知道是不看报纸,还是没有那么“嫉恶如仇”,半途竟然对他来了一句:“小伙子挺帅的嘛!”
苏世安微怔,在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重新审视着镜中的自己,这或许也是苏世安多年以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自己。
这张脸,按女生的标准来说,或许确实不错。其实他自己清楚,主要是他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同龄的男生,很少有像他这样从血潭里浸泡过来的,就算他们想强装痞气,却也总是差了点什么。
苏世安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发型杂志翻看。
这个世界上,有人憎恨罪犯,也有人专门喜欢罪犯。如果他愿意的话,其实可以更快的弄到钱。
不过,那种事他从来没有想过。总觉得,那样就和把自己贱价卖了没什么不同。
……
在他终于有了一定的积蓄后,他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主动踏进了报社,去和那些他曾经避之不及的媒体打交道。
听说是有关“捕快殉职案”的追踪报道,果然有几名记者表示愿意跟进。况且,他所提出的采访方案,也绝对是令报社无法拒绝的。
就这样,记者们被他带到了关捕快的家。
摄像机架起后,苏世安表现得彬彬有礼,他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大把银票,捧到关太太面前。
同时,他熟练的说着客套话,他说着父亲多么不容易,在大牢里是如何决定痛改前非他又说自己从小就开始打工,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赚出这笔补偿款,为关太太母子改善生活,也为自己的父亲赎罪。
在他叙述的过程中,关太太的情绪就有些失控,她几次脱口打断他,苏世安却是一律满不在乎的继续说了下去。
说到最后,他更是朝着关太太下跪磕头。
“伯母,我替我父亲向您道歉,对不起!”
“是我们家欠了您的,只要能够让您出气,要打要骂随您。”
关太太终于被刺激得发了狂,她嘶声怒吼起来:
“你拿走!这每一分钱上,都沾着我丈夫的血,我绝对不会收你的钱!”
她顺手从桌上抄起银票,劈头盖脸的砸向苏世安。
一张张银票在半空翻飞,苏世安只是默默的忍受着,没有露出一点的抵触之色。一旁的记者也纷纷举着摄影机凑上前,捕捉着这难得的精彩画面。
“伯母,您千万不要太激动。”接下来,苏世安起身上前,一脸关切的搀扶住了关太太,“您怎么骂我都行,就是别气坏了身体。关捕快在天有灵,也不会忍心看您这么痛苦的。”
关太太看着他虚伪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他推开:“闭嘴,不准你提到我丈夫的名字!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
苏世安任由她发泄,在他的刻意操纵下,也是令这段画面被有意识的延长,确保镜头已经拍下了她歇斯底里的样子。
直到这时,他才垂头丧气的站起身:“那好吧,伯母您好好保重身体,我还会再来的。”
即使是最后的一个镜头,他的表情也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走出房门的时候,他脸上的歉疚依旧完全收敛。和那几名记者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些记者收了他的好处,报道时会按照他的心意,有所倾向。
比如捕快殉职案主犯独子道歉,受害者家属不依不饶?这个标题好不好呢
……
这,就是苏世安最终想到的报复手段。
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很想亲手杀了关椴。但是,谁让他已经答应过了父亲呢?
幸运的是,他现在已经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玩法。
只要案件的热度不降,那一家人就会一直生活在阴影中。关椴也会始终被视为“害死父亲”的孽子,必须一直背着良心的包袱。
只要他手上有钱,他就会一直把这个案子炒下去。那么,他们就永远都别想走出来,只能在他炮制的这场舆论漩涡中,一遍遍重复当年的噩梦。
虽然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他自己作为当事人之一,也同样要一次次被架上刑台,同样要再三承受社会的谩骂,但是
“没关系,只要能让你们痛苦,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我自愿搭上我的一生,陪着你们玩。”
他抬起头,仰望着澄净的天空,默默吐出了一口气。
“父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