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主洛慕天为首,洛家上上下下此时在大殿中跪伏了一地,包括洛家少爷洛沉星,黑市负责人洛鹜,头牌杀手幻魅,这些往日里呼风唤雨,颐指四方之人,这会儿都像是最谦卑的奴才恭迎主人一般,跪得一动都不敢动。
而在他们对面,则是三名清一色身穿血色长袍,袍角上绣着白色云朵之人。这个标记,代表的正是血云堂!
洛家,正是血云堂的众多下辖势力之一。他们之所以能在邑西国有这样的权势和地位,也和血云堂的背后扶持脱不了关系。
跪在最前方的洛慕天捧着一块玉简,双手高举过顶,正在接收对面为首者玉简中传递而来的消息。漫长的对接中,洛慕天的额头早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在对方没有示意传输完毕前,他根本就不敢抬头朝对方多打量一眼。
血云堂的总部在另一个强大帝国,与邑西国相距甚远,平常即便要交待任务,也仅仅是以玉简通传。现在他们竟然亲自来到了自己面前,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有什么任务非要当面传达不可?还不知是福是祸。洛慕天已经在脑中飞快的反思,近期家族是否有过出格的行为了。不仅是他,在他身后那些一知半解的下人们,早就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
这样的煎熬几乎持续了一个世纪,两块玉简中连接的光芒才渐渐微弱,直至完全消散。领头的血云堂使者收起玉简,面无表情的留下一句:“尽快找到这个人,要活口。详细的资料已经通过玉简发给你们了。一旦有任何线索,第一时间上报。”
洛慕天此时才来得及将灵魂力量渗入玉简,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那所谓的“详细资料”可以说寥寥无几,就只有一幅简略的图像,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还有一道微弱的灵魂烙印,勉勉强强只够分辨出实力应该在敛气级到修气级之间。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可供追寻的线索了。
寻人一道,虽说原就是洛家的本行,但从前那些前来委托的客户,无不是将一应资料提供得应有尽有。可用的资料越多,查找起来自然也就越有方向。如果有客户就拿着这样的资料来发布任务,早就被人把玉简丢回到脸上去了。但现在下达这个荒谬指令的,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血云堂都找不到的人,洛慕天虽然也早就做好了会很困难的准备,这实际的资料还是让他看得头都大了。心头迅速盘算间,他也已经把资料发送给了洛家的所有在场人员。
当那三名血云堂使者交待了任务,转身欲走时,洛沉星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塞上了一叠银票,同时压低声音道:“能否请大人代为提点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人?”
领头的血云堂使者不动声色的接过银票,捏了捏厚度,目光漫不经心的掠过洛沉星,朝着地面众人一扫,目中有种喜怒难辨的意味。立时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寒,既盼他能开口透露线索,又怕这贸然的收买行为会引他动怒,一时间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良久,那血云堂使者没好气的一瞪眼:“这是上头要的人!其他不需要你们管,尽快去找。”一面顺手将银票揣进衣袖,和其余两名同伴匆匆而去。
在洛家面前耍足了威风的血云堂,先前在总部接受九幽殿传令时,同样也是这一副奴颜卑相。同时作为直系的下辖势力,他们所承受的压力远比洛家更重。
稍后离开了邑西国,他们还要赶着去向周边国家的下辖势力传达指令,因此各自是烦躁不堪。至于那一点极其简陋的资料,他们当初拿到的也就是这么多。要找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血云堂使者已经离开了好一阵子,洛家众人才敢相继起身,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大殿中就只剩下了洛慕天父子,洛鹜,以及幻魅四人。
“上头,血云堂的上头……”洛鹜仔细的关起了殿门,声音仍是因惊恐而被压得极低,“那就只能是……?”
不等他说出那个禁忌的名字,洛慕天迅速做了个“停止”手势,道:“上头的事,既然他们有意隐瞒,那我们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如何找出这个人……”说着手指轻轻敲了敲玉简,那位年轻人的图像也被迅速放大,投影到了半空中。
“上头”指的是谁,在场四人都是心知肚明,那个势力也的确是议论不得的。
虽然并不知道,上头为什么会针对这样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而且还找到了偏远的邑西小国来,不过这些并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几双眼睛盯着面前这道呈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图像,看了许久仍是毫无头绪。
“没头没脑的,这要怎么找啊?”就连向来气定神闲的洛沉星都露出了忧容。
洛慕天叹了口气:“尽全力去找吧。”在最初的强烈慌张消退后,在他眼中也渐渐涌起了一抹狂热,“既然他都说了,这是上头要的人,如果能找到,那可是大功一件哪!”
洛沉星沉思片刻,掏出传音玉简摆弄了两下:“那我也把消息传给定天山脉,让他们也设法去找。”
定天山脉在被虚无极统一后,此时已经完全成为了洛家的附庸。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时候,自然是要集中一切可集中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