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玄天派,已经完全是一副地狱惨景。
“我不想死,我也不想看着大家死……”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直面死亡,赫连凤已经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些都是她最熟悉的师兄弟啊!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一起练剑就在今天早上,他们还坐在同一张饭桌上,一起说笑,一起打闹,以为这样平静的美好会永远继续下去。只是一转眼,他们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们再也不会陪自己练剑,再也不会对自己笑了……
自己这一辈子,都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顾问,你不是智多星吗?想想办法啊!”赫连凤绝望的拉扯着顾问的衣袖。
她向来都是喜欢依靠别人的,在家里的时候依靠父亲,到了玄天派又依靠叶朔。如今到了生死边缘,陪在她身边的就只有顾问。就算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但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指望,让她推卸责任,至少也能让她感到少许安慰。
虽然很快,也许他们就都要死了。
顾问听着耳边的厮杀声,面色一片阴沉。双拳一次次紧握,终于下定决心般的抬起了头,一股强横的灵力波动正在他的体内复苏,那是在战斗中向来喜欢置身事外的顾问,从来都不曾展现过的力量……
但是,就在这股力量即将冲破堤坝,正式爆发之时,顾问的脸色忽然猛地一变,所有的灵力都如海水退潮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快得甚至连赫连凤都不曾发觉。
是他们?!顾问的目光越过重重山峦,死死的盯住了遥远处的一个未知所在。面上是一种在虚无极逼上山门时,都没有出现过的凝重和恐惧,直到现在,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还在咚咚直跳。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更可恶的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定天山脉外部,此时有两个黑衣人正在低空飞行。一身宽袍从头笼罩到脚,使他们看上去就像两个漂浮在世间的幽灵。
同时在他们身上,还缠绕着一股极其隐晦的不祥气息。若是以灵魂内视,便会发现就连他们体内的灵力波动,都是一种诡异的鲜红色,如同蜿蜒流淌的鲜血。
那一部分是因为他们修炼的特殊功法,另一部分,则是他们的双手沾染过太多的血债,无边的怨恨和戾气都被保留了下来,随着年深日久,早已沉淀到了他们的血脉中。甚至就连黑市最顶尖的杀手,都不曾具有这般深沉的煞气。
随着两人一路飞行,途经的空间都会陷入短暂的凝固,就连时间流速都会在这里产生紊乱。那还仅仅是两人自然流泻出的威压,竟是已经强烈到了足以冻结时空!
眼看连绵的山脉就将在身旁一掠而过,右首一名黑衣人忽然停了下来,惊疑不定的凝视着山峰一角。
“这股气息……好像是那个小子!”
“那个小子?”左首的黑衣人也刹住了脚步,散开神识稍一感应,表情很快就变得不屑起来:“什么都没有啊。只是一群无聊的低阶修灵者在那边斗殴而已,你是感应错了吧?”
见右首黑衣人仍是不死心的探头张望着,左首黑衣人不耐烦的拖了他一把:“赶紧走吧,想争功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要不是邻近的空间虫洞刚好出了故障,这种弹丸小国我都不稀罕来!你以为那个小子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四面环顾了一下,又道:“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片地界应该是血云堂的下辖范围。那个小子可是殿主亲自悬赏的要犯,如果他真的在这里露出了行迹,他们怎么敢不上报?你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万一耽搁了任务,尊者大人怪罪下来,算你的还是我的?”
这一句话,果然成功压住了右首黑衣人。但就在他随着同伴加速飞行时,仍是时不时的转头朝那连天的青山瞟上一眼,嘴里嘀咕着:“我刚才明明感应到了啊……”
“十方杀傀,去!”虚无极抬手一招,在他身侧已经多出了一具通体血红的傀儡。随手将千颗灵石打入后,那傀儡空洞的双眼顿时划过了一道血光,接着它的双腿自行移动起来,朝着弟子群中一跃而下。
本已伤痕累累的战场,如今又添上了这一宗大杀器!
“那是……十方杀傀!”大长老瞳孔紧缩。十方杀傀的累累凶名,就算不曾亲见,往日他总还是听说过的。
“拦住它……拦住它!要是让那种东西冲到人群里,下面的弟子没有一个可以幸存!咳咳……”他一时太过情急,又牵动了破碎的肺叶,几口鲜血再次染红了衣襟。
“大长老,你不要激动,那十方杀傀……我来负责阻拦!”无尘道长扶住了几乎栽倒的大长老,冲着在场的同道匆匆点了一个头,随即不再废话,灵力波动提升到了极限,朝着十方杀傀紧追而去。
“要小心啊……”了尘道长顾不得两人往日针锋相对,担忧的注视着无尘道长的背影,在心底默默为他祈祷。
“咳……我们几个,用……祖师爷传下来的那一套阵法,一定要拦住虚无极!”大长老推开了身侧几人的搀扶,挣扎着双手结印,灵力波动的缓慢提升,换来的是他的脸色急剧惨白。
“我没事,我还可以……再战!”
而此时的地面上,正在大步奔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