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擂台上的那两道血线上。尤其是其中的一道,还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偏折着。
就连天苍兽都暂时停止了攻击,好奇的歪过了头:“小子,你这是什么怪招?”
罗帝星急促的喘息着,即使嘴角还挂着未干的鲜血,在他的脸上却渐渐凝聚起了一种胜利者的殊荣:“呵,这是饕餮的吞吸之力……可以将周围的灵力波动完全纳为己用。虽然你的攻击我消化不了,但是仅仅吞下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面对几次三番的直言挑衅,天苍兽在沉默了片刻后,双眼中再次闪现出了嗜血的凶光。
“哼,既然你这么顽强,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杀他,这也是一样的。”说罢,两道血线再次横跨虚空,这一次却是同时射向了罗帝星。显然它是打算集中火力,先弄死一个再说了。
虚无极一面为眼前的护盾灌输灵力,同时也可以清晰感应到周边的能量波动。这一刻,他可以说是相当意外而震撼的。
罗帝星在他眼里,一直就是一个冲动无脑,整天只想着瞎出风头的蠢材。想不到,他竟然可以为了墨凉城做到这一步。在虚无极一向冰冷的内心中,此时也难得的涌起了几分感动。
如果他真的就这样被天苍兽杀死了,那自己也算是欠了他一条命。只要今日能渡过这一劫,将来,一定多多善待他的家人就是。
全场的观众也陷入了反常的一片沉默。注视着那一团爆炸的血光,以及血光中那个痛苦蜷曲,挣扎却是渐渐微弱的人形。尽管他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但也许这是在所有弟子眼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去敬佩他的一回。
扪心自问,如果现在在擂台上,受到天苍兽威胁的是他们自己的朋友,他们绝对是做不到这样奋不顾身的。向来同甘易而共苦难,更何谈是为了他人,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不过敬佩归敬佩,双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罗帝星的反抗仅仅是在以卵击石,他可能真的会就这样死掉,在大家刚刚对他有所改观的今天。&l;&g;
就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等待着那最终的一幕到来时,浓郁到极致的血光忽然渐渐的消散了,就连和虚无极彼此对耗的那一团黑色能量也被撤去,天苍兽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注视着擂台一角。
顺着它的目光,一众弟子也都相继注意到了那个在玄天派众人的搀扶下,正在缓缓站立起身的人形。
良久,天苍兽才缓缓的开口了:“你可想清楚了么?那几个人都是对你除之而后快,如果继续留着他们,来日必成大患啊!”
千钧一发之际,天苍兽正是由于在脑中接收到了叶朔的传音,才暂时放过了对面的敌人一马。但这也让它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在这世上有谁会同情自己的仇家?而且还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仇家?
叶朔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现在的他看上去仅仅像一个病人,而不是一个垂死的人了。在刚刚受到那样的致命攻击后,一转眼就重新站起来能说能动,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康复能力,也绝对是众人平生仅见的第一人了。
“他们虽然想要杀我,可是现在我并没有死啊!”叶朔的喉咙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随着他每一次艰难的开口,都会随着喉结一起出现轻微的蠕动,见证着片刻前那一场触目惊心的死劫,“他们的错误也没有造成,那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次啊。”
刚刚被刺穿喉咙倒下去的那一刻,叶朔心中对墨凉城确实有着怨恨。但是现在既然自己又活过来了,如果这是造物主赐予的一场奇迹,那么对这世间的一切,就都多抱着几分宽容之心吧。
看着那道躺在血泊里的身影,那么安静,那么脆弱,让叶朔恍惚间又回想起了那个在幻境中独自哭泣的墨凉城。&l;&g;
卸下了那一身辉煌的天才外衣,真实的他不过就是那样一个全心全意的爱着家人,也渴求着得到家人关爱的孩子。如果他死了,对他的家人来说会是一场无法承受的悲剧吧。双手尽废,同样也断绝了今后的修行路,这样的惩罚在叶朔看来也够了。
至于罗帝星,或许他会为了墨凉城,痛恨自己,但是他的实力自己在赛场中已经领教过了,就算他比自己强,却还不足以杀死自己。而且这份差距,也一定还会随着时间被不断弥补。既然让他活下去也危害不到自己,又何必多伤一条性命。
最关键的就是虚无极,他的确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对于要不要放过他,叶朔也是有过犹豫的。
但是归根结底,定天山脉现在有一大半都是靠虚无极撑着,这总是事实。就这样杀了他,自己取而代之不过是图个一时爽快,而玄天派的人,无论从手段到作风都太过温和,他们是没有震慑六门的魄力的。
到时为争主权,破月碎星两派极有可能兴风作浪,导致内乱完全爆发。内忧一起,外患也会趁虚而入,如今在这方圆百里,对定天山脉虎视眈眈的势力可是不少的。比如眼前的太虚教,再比如南宫无忌曾经隐约透露过的,隐藏在黑市背后的那个家族。
如果局面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