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的三个代表之中,毛头的年纪最小,却也是最能煽动大家伙的一人,听闻罗主任这么说,当即便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们想要卖厂,我们大家伙不管,但是必须得给钱给我们补偿到位了,我们都是二厂的老员工,很多人都是祖祖辈辈就在这二厂里面上班。啊,现在你们说停产就停产,说让我们下岗就下岗,今后没了收入来源,你总不能叫我们喝西北风去吧。”
“还有,我们这些人大都也都是穷的叮当响,在外面一没房产,二没窝棚的,厂子必须得把住宿的问题给我们解决了,不然我们肯定是不会搬走的。”
“第三,现在二厂都被你们给搬空了,新厂子还不要我们,这么老长时间,我们这些人,都还没个工作,你们必须得把我们的工作问题给解决了,跟以前一样必须得事正式工,临时工可不行啊。”
毛头当即便是连说了三点要求。
罗主任安静的听着毛头的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很是平静。
反倒是沈利民和冯国兴两人听了毛头的话,各自眉头紧锁,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就毛头提出来说这三点,依照现在的实际情况,那一条都不可能满足得了。WWw.GóΠъ.oяG
下岗职工的安置费,在上面是有文件的,该是多少是多少,这笔钱很多都已经领完了。
剩下死活跟肯签的人,若是因为闹了这么一下以后,厂子便破例加钱,那那些个已经签了得工人们,必然是会不干的,到时候势必还会再一次引发新的矛盾。
而毛头所提的第二点,那更是不可能实现,厂子里面以前所建设的所有公房,早都已经发完了,现如今公房买断变私房的政策正在大力的推进,机电二厂的那些个公房早都已经被所属工人买断了。
就算是还有个别没有买断的公房,那也都是有主的,根本不可能安排给毛头这些人。
至于第三点,倒是有可能完成,那也只限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如今各大企业全都在裁员,下岗已经沦为了一种浪潮,想给他们这些人找一份带有编制的正式工作,其难度实在不小。
见毛头说完了,罗主任看向香秀,说道:“轮到这位女同志说了,你们有什么困难,想要什么帮助,现在都可以提。”
香秀见状,看了看沈利民和冯国兴,又看了看陆野和罗主任,这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厂里这么些年,有不少像是我们家那位一样的工伤,虽然每个月都能领取到工伤补贴,但是那点钱,根本不够干什么的,我跟很多工友都聊过,大家还是希望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能让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一条生路。”
香秀的话,可谓是朴实到家了,没有像毛头那样的狮子大张口,香秀只想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够有一份稳定收入来源,好一次支撑起这些破败的家庭。
见香秀这么说,别人都还没发话,毛头却是首先炸了,言语激烈的对着香秀说道:“说什么玩意呢,咱们好好的二厂都被他们搞黄了,光要一份新工作就算完了?你们家的那个瘫子吃药不花钱啊,还是吃饭不花钱啊?必须要赔偿才行!”
“老娘们就是不行,头发长见识短,早知道你这样,刚才就不应该让你当这个代表!”
毛头越说越生气,说到后面,干脆进行了人身攻击。
“这位同志,你有你的要求,人家有人家的打算,现在轮到人家发言,你还是不要打断的好。”罗主任见毛头如此放肆,便开口呵斥道。
毛头见状,罗主任他自然是惹不起,没办法,却是对于香秀,他看是毫不在意,眼神如刀子一般,在向秀的脸上刮过,赤落落的恐吓之意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香秀被毛头这么一瞪,果然心里有些发虚,低着脑袋,不敢再看毛头。
陆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睛多看了毛头两眼,心里暗暗将毛头记在了心里。
见香秀不再说话,罗主任继续看向了第三个人,那人也是三人之中最为年长的,从其穿着和手上的老茧可以看出,这人应该是一个老技术工人。
“你请说吧,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那中年男子闻言,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互相揉捏着,有些腼腆。
“领导,我们这帮人,其实都不是坏人,之所以一直赖在这里不肯搬走,真的是因为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可以去。我18岁的时候顶我爸的班,进的咱们机电二厂,在车间里一干就是25年,可以说我这一辈子的时间基本上都投进去了。”
“现在厂子倒闭,让我们下岗再就业,可是你看看我的这双手,除了在车床上面做零件,我都不知道我还会干什么,您让我去哪里再就业啊。”
“香秀说的不错,我们也不想当寄生虫,趴在厂里当吸血鬼,我们只求领导们能够帮帮我们,让我们能有一份工作,不至于让大家都饿死,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那半白了头发的中年人,声泪俱下的说着。
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