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见此,直接把裤子脱了下来,连同身上的上衣,裹在一起。
将十字花螺丝刀子放在衣服上。
陆野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
待到确认身上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任何伤口后,这才对着陆昊说道:“去,给我拿衣服去。”
说完,见陆昊没动,陆野又踢了陆昊一脚。
“瞅啥呢?去给我拿衣服!”
“啊,哦!”
挨了一脚,陆昊才缓过神来,急忙跑回西屋,拉开柜子随手就拿了条裤子和上衣。
然后又飞奔回来:“哥,给你。”
陆野伸手拿过衣服,直接就穿上了。
“去把炉子捅开,火烧起来。”陆野又对陆昊说道。
“好!”
陆昊转头就去按陆野说的办去了。
陆爱国看着陆野这一通忙活,问道:“老大,你这是要干啥?”
“把衣服和螺丝刀子烧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天太黑,根本看不清人脸,那个劫道的也不知道是谁捅的他。”陆野轻声说道。
陆爱国闻言,说道:“老大,他是劫道的,你就算捅伤他,你也是自卫,咱们报警吧。”
“不能报警!我根本不知道那一下捅在什么地方了。”
“如果那人死了,那样的话,就算是咱们报警,黑灯瞎火的没证人,谁能证明他就是劫道的?到时候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我肯定是要蹲笆篱子的。”
“要么,那人没死,天黑他也看不清我和妈的脸,我们也没看清他的脸,报警了也未必就能抓到他,万一咱们报警,再没有抓到他,他反而知道是我捅伤了他,难免他不想着报复。天太黑,他根本不知道是谁捅的他。这事只要咱们不往外说,就没人知道,他就是想报复都找不到人。”
“要么,这人自己报警造谣,诬赖我们是劫道的,可他是被螺丝刀捅伤的,警察再傻也不会相信,有谁会用螺丝刀打劫的。而且我背着妈一路回来,半个人影都没遇见,想查都查不到我们头上。”
说完这些,陆野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陆爱国,一字一句的说道:“爸,我这一辈子,宁愿死,也不会进去蹲笆篱子。”
不知道怎的,这一刻,陆爱国感觉自己眼前这个,被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十分陌生。
甚至从陆野的眼神中,陆爱国看到了一丝戾气。
“哥,炉子捅着了。”gòйЪ.ōΓg
陆昊从外屋走了进来,正看见陆野和陆爱国对视。
“知道了。”
陆野应了一声,捧着炕上的衣服和螺丝刀子,就出了东屋,用炉钩拨开炉盖子,看了一眼,然后毅然决然的将手里的衣服和螺丝刀丢了进去。
炉子里面火光大起,陆野在那熊熊烈火中,好似看见了自己前世的种种。
有行业论坛峰会上,自己台上发言时的意气风发。
有万人企业年会上,自己大谈梦想时的慷概激昂。
有香车美女游艇中,自己极尽奢华时的璀璨人生。
有铁门铁窗监狱中,自己屈辱绝望时的绝命癫狂。
陆野亲眼看着,沾染着血的衣服裤子在火炉子里面,一点点的彻底化成了灰烬。
好似前世的种种,也都随着炉火中的衣服一般,彻底消失。
螺丝刀是木制手柄,同样也在火炉中,被烧得只剩下通红的铁棍。
陆野用炉钩子将螺丝刀仅剩的铁棍挑了出来,扔到泔水桶里。
呲···
螺丝刀仅剩下的铁棍在水中,迅速的冷却。
陆野又将其捞了出来。
拿到外面院子里,找个的地方,埋在了土中。
做完这一切,陆野回到东屋。
陆爱国已经铺好了被褥,将宋淑芬放平,躺在褥子上。
老妈吓得不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整个人就是呆呆的,眼睛瞪得老大。
“孩子他妈,没事了啊,别怕。”
陆爱国用手在宋淑芬的头上捋着,可是这样效果并不好。
陆昊跟着老爸一起,不断的安抚老妈,眼睛里泛着泪花,他也吓着了。
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对一个16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比较难以接受。
见陆野进屋,陆昊带着哭腔说道:“哥,你快看看妈,妈一句话都不说。”
也许此刻,陆昊的眼中,陆野就是最后的救星。
陆野也跟着安抚了几句,同样没什么作用。
宋淑芬像是听不见一般。
陆野对着陆昊说道:“去拿瓢凉水过来。”
陆昊闻言,急忙跑到外屋,拿起水瓢,从水缸中打了满满一瓢的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