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林破南等一众迎亲使团到达沙州。
西戎传来消息,他们的和亲使团还要三日才能到达两国边境。
于是林破南下令,一众迎亲使团在沙州休整两日再前往两国边境幽谷关迎接西戎哈娜公主。
幽谷关原属西戎国土,后因去年大周与西戎的大战中,被萧令安打了下来。
趁着休整的时间,林破南去了趟谢鸿在沙州的宅院。
谁知扑了个空。
谢宅的下人说谢鸿去榆城行商去了,还没回来。
榆城是西戎的边城,也是大周进西戎的第一座城。
谢鸿作为商人,常年来回行走在沙州和榆城两地倒卖货物,倒也正常。
林破南没有多问便径直离开,回到驿馆。
她走到离驿馆不远处,便瞧见尘不染倚在二楼厢房的窗户,神色悠悠,目光灼灼地眺望着外面。
见林破南走近,尘不染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俯看着楼下的林破南。
他一脸不高兴,迅速移开眼。
林破南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尘不染见到她为何如此表情。
她抬脚走进驿馆,上了二楼来到厢房,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水喝,“你刚才倚在窗前看什么呢?”
沙州是边城,鱼龙混杂。
她顾及到尘不染的安全,今早尘不染和她说要出去逛逛时,她直接拒绝了,并让林云守着他。。
尘不染背对林破南,没有理他。
今早林破南出去时,他本想跟去,谁知林破南根本没带上他,连他自己出去逛也没同意,这让尘不染感到很不爽。
毕竟之前林破南悄悄去瓮州都带上了他,这会儿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居然连他也避着。
不仅如此,还让林云看着他,使他行动受限,想私下跟上去都不行。
他已经懂得如何拿捏林破南的短处,就算偶尔在林破南面前使性子,林破南也会迁就他。
果不其然,林破南见尘不染不理他,又道:“是不是待在驿馆太闷了,你若想出去看看,我现在陪你去便是。”
她的语气温柔似水,像在哄小姑娘。
她对杨律的愧疚,全部弥补在尘不染身上。
尘不染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转过身时又装出一副委屈柔弱的表情,眨着无辜的鹿眼,抿着唇点了点头。
林破南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走吧。”
说着林破南起身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尘不染起身跟了上去。
上次林破南来沙州是偷偷过来的,并没有好生逛过沙州。
此刻她和尘不染走到沙州街道上,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边走边和尘不染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如之前一样,每到一处地方,她会都给尘不染介绍。
路过一个卖香囊的摊位前,林破南停下脚步。
摊贩见林破南和尘不染穿着不俗,热情的给林破南一一介绍。
按大周的风俗,男子腰间喜佩玉,女子腰间喜佩香囊。
林破南毕竟是女子,尘不染以为林破南自己想买个香囊,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精挑细选。
最终林破南挑了个兰花香味的香囊。
尘不染正好奇林破南为何挑了个兰花香香囊,林破南便将香囊递到他面前,“拿着。”
从邺京一路出来,每到一地,林破南都会给尘不染买个小物件,像以前杨律每次去看尘不染时一样。
林破南第一次给尘不染买小物件时,他受宠若惊。
后来次数多了,他便逐渐习以为常。
这一次,林破南送他一个女子香囊,让他甚感诧异。
他眼中略微迟疑,盯着香囊道:“林将军,这是女子用的。”
林破南上下打量他一眼,心道这张脸跟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跟女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她也不管尘不染愿不愿意,直接上手将香囊系在尘不染腰间,并解释道:“杨律素爱兰花,常常自诩如兰花般纯洁淡泊。你若是女子,哪怕出身风尘,杨律定也会拼死拼活将你娶回去。”
说着她顿了顿,她又想起了杨律,心中忽地一阵难受。
尘不染低眸看着正在认真给他系香囊的林破南,嘴角抽了抽。
他怎么觉得她这话听起来这么不对劲。
谁知林破南接下来的这一句,更是震惊的尘不染哑然失笑。
“在本将军眼中,你就是杨律的遗孀。谁又规定男子腰间不能挂香囊。”
林破南将香囊挂好,抬眼看着尘不染,微微笑道:”别用这种诧异的表情看着本将军。你若想做堂堂正正的男子,回邺京后就和林云学骑马练点防身功夫。“
遗孀?
尘不染真是有怒不敢言,哭笑不得。
也只有林破南这个憨货能将他堂堂南陵辰王比喻成女子,说他是杨律的遗孀。
在尘不染心中,说得好听点,林破南和杨律是至纯至信之人,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两个憨货 。
”沙州的羊肉好吃,走,本将军带你去尝尝沙州的炙羊肉。”
说着林破南大步向前走去。
尘不染一脸无语的朝林破南的背影翻了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