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夫人不松口,杨国公眉头微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房夫人,本国公深表歉意。这就差人去府上通知房大人。”
然后看向杨国公夫人,“夫人,好生照看房夫人。”
说完杨国公抬起脚步往外走,林毅珘和林破南跟了出去。
到了门外,看到院子聚集的宾客窃窃私语,杨国公对林毅珘说:“舅兄,你先带玉郎去书房,我稍后过来。”
林毅珘点头应了声好,领着林破南往书房走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寿宴定然是办不下去的。
杨国公吩咐管家送客,并派人去兵部尚书府通知房东临。
安排完,杨国公匆匆赶回书房。
一进门就瞧见坐在椅子上的林毅珘怒气冲冲地瞪着站得笔直的林破南。
刚才林破南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林毅珘。
林毅珘得知林破南是为杨律顶罪,怒火中烧。
林杨两家虽是姻亲,是利益共同体,但也并非做到完全一条心。
杨律被人陷害,哪值得林破南去顶罪。
林破南是林家人,林毅珘自不希望林破南出一丁点儿事。
房琪之死,哪怕林破南无罪,也免不了牢狱之灾,受皮肉之苦,不然如何平息房东临的怒气。
林毅珘盯着林破南脸上还未褪去的巴掌印,心想只怕林破南自己也早知道如此,所以才任由房夫人踢打。
杨国公在门口定了下,提起外袍走进来。
林毅珘和林破南齐齐看向杨国公。
杨国公冷着脸,经过林破南面前时横眉看了她一眼,走到书房正位坐下,狠狠地拍了下手边的茶桌,冲林破南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破南紧抿着唇,沉默不语,看向一脸怒容的林毅珘。
林毅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林破南一眼,转向杨国公说:“他是给杨律顶了罪。”
杨国公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毅珘。
林毅珘脸色阴郁,将刚才林破南所说复述了一遍。
杨国公听完,立即变了脸,由瞠怒变为吃惊。
他半晌不语,神色复杂地看了林破南一会儿,然后吩咐下人去找杨律。
杨律不像林破南是杀伐果决的武将,他是典型的混不吝世家公子,遇到这种事自然吓得不轻。
他从窗户逃离后,就躲回了自己院子。
下人找到他说杨国公叫他去书房,他不敢不从。
去书房的路上,他一路打着颤,心里七上八下。
一进书房,见到林破南低头站在一旁,他扑通一声跪在杨国公面前。
杨国公还没开口,杨律就如抖筛子似的,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与林破南刚才所说丝毫不差。
杨国公和林毅珘皆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一跪一立的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杨国公朝杨律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开口说:“玉郎,姑丈替律儿谢谢你。”
杨国公心里清楚。
杨律不同于林破南,林破南有娴妃护着。
皇上爱屋及乌,对林破南自小也是当半个儿子疼。
放眼整个邺京,林破南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哪怕是看上了公主,皇上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林破南何至于干畜牲之事,私下要了房琪,还取她性命。
别说他们不信,只怕房东临也会仔细掂量。
若刚才被房夫人发现躺在房琪身边的是杨律,那就不一样了。
杨律是邺京出了名的混不吝,常年和京中那些二世祖私混,一时头脑发热,要了房琪的身子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屈辱的事,房东临岂会善罢甘休。
哪怕知道杨律是被人陷害,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面对杨国公的道谢,林破南只是轻扯了下嘴角,以微笑示意。
房琪之死,必然会要验尸。
适才她给房琪穿衣服时,发现房琪的私处充血,确实像被人侵犯过的痕迹。
给杨律下半身盖衣服时,他发现杨律的私处有液体渗出流到了床单上。
她不知道是杨律被下了药侵犯了房琪而不自知,还是背后之人用了什么其他方法造成这种假象。
如此一来,杨律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同,她是女人,不可能侵犯房琪。
就是闹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会相信。
当然,她替杨律顶罪,也不是全为了杨律。
她想通过此事试探皇上的对她的态度。
皇上召她回京已有四月有余,不提让她回南境之事,也不在京中给她安排一官半职。
知道她女子身份,也没大发雷霆,将她问罪。
她对皇上的心思琢磨不透,她必须主动出击。
她要借此一事,让皇上主动公布,让朝臣知道她的女子身份。
打破林毅珘和杨国公企图将延续林杨两家荣光的重担压在她身上的幻想。
她要做大周的征南将军,也做回真正的林破南,不用再遮遮掩掩。
见杨国公和林破南都不言语,林毅珘打破沉寂,开口道:“律儿,你先回自己院子。大舅和你爹还有南儿有事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