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破南早早的起床沐浴。
此刻,林破南坐在梳妆台正由小蝶为她束发。
林破南昨夜没怎么睡,小蝶亦是。
见小蝶今日一早就闷闷不乐,精神不济,眼底还红肿着,林破南打趣道:“小蝶,你一大早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昨夜捉鬼去了吗。”
小蝶一听,心中一酸,拿着梳子的手顿了顿,她咬着唇,忍住眼中得泪说:“公子就别打趣我了,这不是才回邺京,还不适应嘛。”
小蝶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给林破南梳着头发,说:“公子,昨夜休息的好吗?”
林破南眸光一沉,强笑道:“很好。”
小蝶没再接话,她知道林破南这是安慰她的话。
昨夜小蝶被正房内激烈的言语争吵声吓醒了。
她知道林破南又发病了。
她不敢进屋查看,因为那个“将军”狠戾起来,是六亲不认的。
她心疼林破南,却无能为力,只能躲在被子里闷声哭泣。
小蝶替林破南束好发冠,为她穿戴好武官朝服,送她出了将军府。
林云和林羽驾着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
林破南出门时算了时间,特意等早朝过后才到皇宫门口,就是为了避免与百官撞见。
林破南被迫交了兵权,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她可不想面对朝臣的冷嘲热讽。
太监领着林破南进了勤政殿。
咸宁帝威严的坐在殿中高台的龙椅上。
咸宁帝五十有七,贵为一国之君,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看起来倒比实际年纪还小几岁。
“臣林破南拜见皇上。”
林破南双膝跪地,双手交叠,俯首低垂贴于手背,语气满是恭敬。
咸宁帝瞳孔微缩,看着跪地的林破南许久,才道:“平身吧。”
“谢皇上。”
林破南缓缓起身,身子挺拔的立于殿中。
看起来虽单薄,但其周身气势亦有凛冽之风。
咸宁帝看着林破南这张与娴妃相似的脸,有片刻的怔忡。
“朕见林将军比上次回京清瘦了许多。这些年林将军驻守南境辛苦了。”咸宁帝浑厚儒雅的嗓音响起。
林破南听到咸宁帝称她为林将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以前,在无外人时,咸宁帝一直随着娴妃的称呼唤她南儿。
林破南迟疑了片刻道:“皇上,臣不敢当,这些都是臣的本分。”
“林将军的伤势可好些了。”咸宁帝问。
“托皇上鸿福,好多了。”
“那就好,林将军就安心养伤,其他事林将军就不用过多操劳了。”咸宁帝面无表情道。
咸宁帝这话说的极重。
林破南闻言,神色微凝。
以前,因着娴妃的关系,咸宁帝对林破南说话倒没如此冷淡。
林破南被莫名其妙卸了兵权,本以为这次进宫咸宁帝会说上一二,没想到直接告诉她不要再插手南境的事。
林破南正思考着咸宁帝为何突然卸她兵权,连半个理由都没告诉她,只听上方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林将军今年也及冠了吧,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林将军若有心仪之人,朕倒愿意做着月老。”
说话人说的随意,听话人却猛的一惊。
林破南急忙应道:“谢皇上圣恩,臣无心仪的女子,暂无娶亲打算。”
咸宁帝置若罔闻,发出一阵浑厚的笑声,继续说道:“看来这事,朕还得先和娴妃商量商量。”
林破南不明白咸宁帝提及她的婚期是何意,她只能点头应了句是。
她相信她姐姐会劝说咸宁帝打消让她娶亲的念头。
咸宁帝和林破南谈话,一直谈到巳时。
林破南很奇怪,咸宁帝问得都是她的南境生活上的问题,甚少关心战事上的事。
林破南留了心眼,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出殿前,林破南向咸宁帝请求去后宫见娴妃,咸宁帝没有当场答应,而是让林破南明日再进宫看望娴妃。
林破南出殿后,咸宁帝随后出了殿,去了娴妃所住的昭阳殿。
咸宁帝到殿中时,娴妃林清婉正倚靠在贵妃榻上,望着窗外的海棠树发呆。
昭阳殿中一众太监宫女见咸宁帝进来,纷纷行礼。
桂嬷嬷见咸宁帝走近,立即提醒林清婉,“娘娘,皇上来了。”
林清婉似是没听见一般,依旧目不斜视望着窗外。
桂嬷嬷看着一脸急色,立即上前跪在咸宁帝面前,“皇上,娘娘小产后身子还未大好,请皇上恕罪。”
“是有罪。”咸宁帝沉声说道。
话一出,殿内一众太监宫女皆俯首在地,战战兢兢,生怕咸宁帝迁怒他们。
哪怕如此,林清婉依旧不为所动。
“都下去。”咸宁帝怒道:“桂嬷嬷你也下去。”
桂嬷嬷惶恐的望了眼林清婉,然后退了出了。
殿内一片寂静,静的能清晰的听到微风拂过的声音。
咸宁帝怒气冲冲的坐在贵妃榻上,一把将林清婉拽起。
林清婉面不改色,任由咸宁帝拽着,眼神坚定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