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南往门口看了眼,说:“他是平西王世子萧令安。”
“他真的是西境守将萧世子?”谢鸿故作惊讶道。
林破南点点头,“嗯”了一声。
谢鸿收敛起神色,试探性的问道:“南儿和萧世子的关系很要好吗?”
“还好吧。”林破南想了下说:“他去南境驰援时帮了我许多。”
谢鸿听了,心中有了打算。
谢鸿怕林破南起疑,没再多问萧令安的事。
两人聊起了一些过往。
谢鸿也简单的谈及了十五年前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当年谢鸿途遇山匪,被山匪重伤,是他的部下和他换了衣服,刮花自己的脸,伪装成他,他才得以逃脱。
他身负重伤,被乞丐所救。
谢鸿说到这时便没有再说下去。
林破南并没有追问。
她能从谢鸿眼中看出,他所经历的那段过往定是不堪回首。
她又怎么忍心再去揭谢鸿的伤疤。
门外的萧令安看了眼天空,已是东方既白,见林破南还没有出来,故而提醒了一句:“林将军,天亮了。”
林破南听到萧令安的声音,朝窗外看了眼,又看向蒋鸿道:“谢哥哥,我要先走了。”
林破南从罗汉榻上站起来往门口走。
谢鸿也站起来,落后林破南一步,说:“南儿,我让谢正送你们,往后门走。”
“嗯。”林破南点点头,继而问道:“谢哥哥,三皇子为何要派人监视你。”
“他想让我同他回邺京。”谢鸿如实说道:“我拒绝了。”
林破南瞬间明白过来,三皇子是怕谢鸿跑了。
萧令安见林破出来,迅速走到他身边。
他见林破南的眼眶还红着,想必是哭过的。
萧令安的脸色有些复杂,他又方便多问。
“萧世子,走吧。”林破南看着萧令安说道。
萧令安微微颔首,和林破南并肩走着,由谢立领着出了谢宅。
谢鸿站在屋檐下,看着林破南远去的背影,在谢立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谢立立即出了院子。
谢鸿走到院中,站在海棠树下,抬头看着硕果累累的海棠树,喃喃自语道:“南儿,对不起。谢哥哥早已不是当年的谢哥哥了,谢哥哥并不想利用你。”
林破南和萧令安回去后,先各自回房换了身衣服,然后到了膳厅吃早膳。
一路回来,林破南的情绪就很低落。
林破埋头喝着粥,没有和萧令安说一句话。
林破南吃的很慢,萧令安吃完了,林破南碗里的粥还有一大半。
萧令安看着林破南,心里莫名的有点难受,他开口说道:“林将军若是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
林破南闻言,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索性放下了勺子。
“萧世子是不是很好奇我与谢小侯爷的关系。”林破南看着萧令安道。
萧令安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她。
接着,林破南自顾自说道:“当年谢小侯爷已经和我姐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也以为他会是我姐夫,可是一道圣旨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我质问我爹,为什么不替姐姐拒了这道圣旨。我爹说圣命不可违,忤逆圣意,获罪的不止我们一房,还有我大伯,三叔,甚至整个林家。
你知道吗?我姐姐当年才十五岁,而皇上比我爹还大两岁。我当年恨极了皇上,恨极了皇权。”
林破南说完,泪如泉涌。
萧令安看着泪流满面的林破南,心中莫名有种不能言说的心疼。
林家因娴妃娘娘深得盛宠,在邺京可谓是风头无俩,多少人艳羡。
可没有人知道,在这风光背后藏着怎样的酸楚。
萧令安起身挪了个位置,与林破南相邻而坐。
他特意将椅子往林破南面前挪了挪。
他犹豫的片刻,鼓足勇气将林破南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句话是十年前林破南用来安慰他的,没想到如今他用来安慰林破南。
人在伤心的时候,若是自己独自待承受,也许很快就好。若有人安慰,她的伤心就会放大,继而停不下来。
就老虎舔舐自己伤口,越舔越疼。
林破南这些藏在心里的话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如今她压抑已久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哭的不能自己。
萧令安将她紧紧的拥着,任由她哭着。
萧令安低眸看着怀中哭的全身发颤的林破南,除了心疼,心里还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以前他都十分在意和不会做的事都被林破南一一打破了。
比如让她睡他的床,比如将她紧拥入怀,如此种种。
与林破南相处的越多,萧令安越感觉到林破南的坚强是表面的,他能窥探到林破南内心软弱的一面。
林破南好像特别容易哭。
明明是个男子,却有时如女子一般柔弱。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居然有种要呵护她的冲动。
也许,林破南身体里的“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