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破南直奔禹州州府。
林破南到府衙时,杜如诚还在府衙内院收拾,还没到府衙办公。
州府的文吏引林破南先进了府衙会客厅,并命茶水小厮奉了茶。
林破南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用茶盖来回拨弄着滚烫的茶。
文吏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
他不敢看林破南,眼睛盯着外面,心里念叨着杜如诚怎么还不来。
林破南吹了吹热茶,喝了一小口,看着文吏。
林破南见他一脸惶恐,也不欲为难他,她吩咐道:“你去后院瞧瞧。”
文吏如临大赦,脚底抹了油般,一路小跑出了会客厅。
一刻钟后,杜如诚才匆匆而来。
杜如诚走近,朝林破南拱手一礼,“下官姗姗来迟,望林将军见谅。”
林破南定睛看着杜如诚。
杜如诚看起来精神不济,眼神迷离。
满身酒气冲入林破南鼻底。
林破南抬手掩着鼻,嫌弃的看着杜如诚。
林破南不用想都知道,杜如诚这是宿醉一夜才睡的这么晚。
果真还是地方官员舒适自在。
禹州州府,杜如诚最大,他顶头没有上司压头上。
这要是在邺京,睡的这么晚,过了点卯时间,罚的可不止是俸禄。
“呦,杜大人昨晚这是在哪个花楼里喝花酒啊。”林破南似笑非笑的揶揄道。
杜如诚闻言,脸色一黑,他无奈道:“林将军就不要调侃下官了。”
三皇子如今禹州,就是借杜如诚十个胆,他也不敢在这个风口上去喝花酒啊。
除非他是嫌脑袋搁脖子上太沉了。
说起喝酒,杜如诚就一脸懊悔。
杜如诚心想林破南失了兵权,也不知何时能再回南境。
如今崔鑫暂管南境,禹州和瓮州相邻,说不定以后有麻烦到崔鑫的地方。
杜如诚自然要主动去拜拜崔鑫这座码头。
于是杜如诚昨晚就在酒楼订了一桌席面宴请崔鑫。
崔鑫爽快的赏了杜如诚的脸,接受了他的邀请。
杜如诚当时可是心里乐开了花,想着崔鑫应该是个好打交道的。
不像林破南,不苟言,不苟笑,请吃饭也不赏脸。
结果,杜如诚与崔鑫吃了顿饭后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昨晚杜如诚可是在崔鑫面前伏低做小,处处讨好,处处恭维。
谁知,杜如诚一说起政务上的事,崔鑫就打太极。
杜如诚话里话外表示以后希望禹州和瓮州守望相助,有事崔鑫能多加提点他。
结果,崔鑫一直打马虎眼,左顾而言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叫他喝酒。
他的酒量哪能和身为武将的崔鑫比,可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陪崔鑫喝。
喝了一个时辰,杜如诚实在扛不住了,才敢请求崔鑫退席。
从酒楼回来,杜如诚吐了一路。
回到府衙,杜如诚更是感觉胃如火烧,连胆水都吐出来了。
昨晚,他的这条老命差点就交待了。
杜如诚此刻看着林破南,突然觉得林破南顺眼多了。
至少林破南不会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有事求他,他是真帮忙。
杜如诚昏昏沉沉的朝林破南深深做了一揖,头都要垂到膝盖了。
林破南以为他酒没醒,怕他摔倒,还扶了他一把。
“林将军,下官错了。”杜如诚一脸懊悔,老泪纵横:“下官不该为难林将军,下官这就派人将南陵俘虏送至瓮州。”
林破南一脸懵。
这是什么情况,她还没发难,杜如诚就主动交待了,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杜州府不用本将军掏腰包替你填空缺了?”林破南一脸疑惑道。
“不敢,不敢,”杜如诚擦了把泪,忙摆手道:“下官哪敢让林将军填这空缺。是下官愚笨,不识林将军好心。”
听了杜如诚这番话,林破南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问道:“杜州府昨夜和谁喝酒了?”
“崔参将。”杜如诚也不瞒着。
原来如此!
林破南心中了然。
杜如诚这是在崔鑫那碰了一鼻子灰,回头才发现她的好。
林破南白了杜如诚一眼,心中骂道:“这个老狐狸,想做墙头草,也不看看先吹什么风。”
林破南心里虽不爽,但面上还是表现的和蔼可亲。
杜如诚与崔鑫不站在同一条阵线才对她有利。
瓮州,她是一定要回的。
林破南拍了拍杜如诚的肩膀,一脸感慨道:“杜州府,本将军能理解你的难处。
本将军如今的处境虽暂时不能兑现之前你接受南陵俘虏时的承诺,但本将军会记得杜州府出过的力。
待本将军重回瓮州,定不会忘了杜州府。”
林破南没想那么长远,先稳住杜如诚,给他画个大饼。
要是杜如诚站在她这边,以后还能时不时给崔鑫制造点困难,那是最好不过。
杜如诚听了此话,一脸感动的看着林破南。
他没想到林破南心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