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南见萧令安支支吾吾,更是笃定她内心的想法——萧令安就是故意的。
不过就算知道萧令安是故意的,林破南也没精神和他干架。
林破南整个人因发烧还处于晕乎状态,连走路都感觉自己是飘着的。
林破南黑沉着脸,满眼怒怨的看着萧令安,狠狠道:“本将军身体不适,今日萧世子所为,本将军先记账上,来日定加倍还给萧世子。”
说着,林破南大袖一甩,转身吩咐林云去端水过来给她梳洗,然后往门口走去,进了帐。
帐帘被狠狠甩下。
萧令安透过晃动不止的帐帘看着里面隐约的身影,心中腾然升起一丝异样,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
他回想起齐延盯着林破南的眼神,很是怪异,但是何种怪异他又说不上来。
萧令安怔在原地出神,直到李崖提醒才回帐。
回帐途中,莫鼎和李崖跟在萧令安后面,两人话说个不停。
当然,大部分时间是莫鼎在说,李崖只是偶尔应答几句。
莫鼎此刻正摸着自己肿了的嘴角愤慨道:“他娘的,姓齐的刚才招招往老子脸上招呼,老子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从没被人打过脸。”
李崖也摸了摸眼角淤青,没有回答莫鼎的话。
“李崖,你说林破南那小子和姓齐的是什么关系,林破南如此维护他。”莫鼎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思索片刻后惊讶的大叫道:“我知道——”
“干嘛咋咋呼呼的,你知道什么?我耳朵都要被你这声震聋了。”李崖揉着耳朵,剜了莫鼎一眼。
“李崖你刚才瞧见没,姓齐的看林破南的眼神像不像之前在邺京咱俩去楚风馆,杨二公子看小倌的神情。姓齐的眼中的柔情简直能滴——”
李崖惊恐的看着前面停住脚步的萧令安,立即抬手捂住莫鼎的嘴。
“唔…”
莫鼎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萧令安治军严厉,不允许下属私下逛妓院和男风馆,做出有损平西军声誉的事。
李崖已成亲,妻女都在邺京。
在解决生理需要这个问题上,他不需要去妓院。
莫鼎不同,他是土匪出身,虽被萧令安招了安,身上的劣性还存在。
但莫鼎还算有底线,不碰良家女子。
所以每次回邺京,莫鼎就喜欢去醉花楼解决积压已久的压抑。
还因好奇拉着李崖、贺阳和杜腾他们去过几次楚风馆。
莫鼎刚才这番话,差点把李崖心脏都吓出来。
李崖松开捂着莫鼎嘴的手,紧张的看着转过身走到面前的萧令安,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世子,我们去…去楚风馆也…也只是出于好奇。”
萧令安压根没听李崖解释,而是看着莫鼎问道:“莫鼎,你刚才说齐延看林破南的眼神怎么了?”
莫鼎一愣,看了眼还在惊慌的李崖,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不就是满是情意,能…能滴出水来。”
原来如此。
萧令安恍然大悟,难怪他总觉得齐延看林破南的眼神不对劲,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
萧令安眉头舒展开来,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这次,他加快了步伐。
莫鼎的这番话让萧令安茅塞顿开。
难怪刚才齐延伸手去碰林破南的脸,试图替她擦掉脸上的泥。也难怪林破南也因维护齐延对冲他怒吼。
萧令安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齐延的眼中是情意,是对林破南的情意,而林破南亦对齐延有情。
此刻,萧令安心中的震惊已无法言语。
邺京盛传林破南喜欢男人,他也曾暗想到林破南可能喜欢男人,只是没想到林破南居然对齐延……
林破南和齐延可是死敌。
林破南和齐延有情的想法一直萦绕在萧令安的脑海中,让他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傍晚,萧令安派李崖去通知林破南,他已和南陵沟通好,让林破南明日下午领着齐延去瓮州城墙下。
林破南收到消息,气得在帐中有气无力大骂着萧令安。
林破南觉得萧令安就是公报私仇。
明明知道她还病着,他就不能和南陵沟通下再缓上一日。
戌时,李崖从林破南那回来,直接进帐给萧令安汇报情况。
这会儿,萧令安正托着右臂坐在小案后阅览西境传过来的书信。
“林破南如何说?”萧令安抬眸看了李崖一眼,又继续看向书信。
“他答应了,没再说什么?”李崖一脸心虚道。
“真没说其他的?”萧令安没抬眼,看着书信说道。
以林破南的性子,萧令安不信林破南没说其他的。
萧令安一想到林破南和齐延之间有情意,他心里就膈应的慌。
萧令安甚至怀疑林破南丢了瓮州是别有用心。
若不是林破南丢了瓮州,他萧令安也不至于调来南境。
调萧令安来南陵是圣上的旨意,萧令安自知把这怨气全撒在林破南头上也不妥。
可毕竟是林破南先造成了因,才有他萧令安来南境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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