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望着林破南手中举起的战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惧死!
作为戍边的将军,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林破南望着一脸平静的齐延,手中的战斧欲落下,却止不住发抖。
好像有种力量在他身体里叫嚣,在阻止他。
他的手抖得越来厉害,他眼中的兴奋被痛楚所替代。
倏然,战斧掉落在地。
“砰”的一声,将萧令安、林风的视线吸引过来。
齐延闻声,忽的睁开眼睛。
他们齐齐看向林破南,只见他捂着头,面容痛苦的伏在马背上。
林破南拼命的挣扎着、大叫着,他从马背上掉落下来,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他双目猩红,如同浸了血一样可怖。
林风见状,大感不妙。
他立即翻身下马,跑到林破南面前,伸手去扶他,焦急的喊道:“将军!”
结果林破南就是一巴掌扇在林风脸上,怒吼道:“滚——”。
林风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从背后钳住发狂的林破南。
林破南不断的挣扎着,嘴里不断的嘶喊道:“林风,你是不是找死,放开本将军。”
林风置若罔闻,将林破南扔到飞燕背上,然后翻身上马,从背后箍住林破南,拉起缰绳,夹紧马肚,策马淌过黑石河。
“林飞林羽,善后!”林风丢下一句,扬鞭离去。
萧令安眼睛微眯,齐延满眼疑惑。两人同时看向远去的林破南。
只听见林破南竭力的嘶吼着:“林风,放开本将军,林玉郎那蠢货又坏我好事,我要杀了齐延,杀了齐延。”
林破南虽已走远,可他怒气冲天的嘶吼声还是随风传入了萧令安和齐延耳中。
林风带着已经晕厥的林破南与李崖率领的援军擦肩而过。
李崖来不及多想,和林木一起将黑石河两岸和黑陆洲上的南陵军团团围住。
南陵军自知大势已去,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刃,束手就擒。
林飞林羽没有直接杀了齐延,而是看向不动声色的萧令安。
林破南走了,这里萧令安最大。
萧令安沉默片刻,策马走到齐延身侧,面无表情的看了齐延一眼,又看向林飞林羽马背上挂着的黑布袋,沉声道:“林将军不在,这里你们自行处置。”
林破南的战功他不屑去抢,但他好奇刚才能把人炸飞的是何兵器。
说罢,萧令安策马至李崖面前,低声吩咐几句便疾驰回营。
此刻齐延虚弱至极,他顾不上左腹伤口的痛,脑中全是刚才发狂的林破南以及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林破南是林玉郎的小字,他一直都知道。
林破南为何骂自己是蠢货?
林飞下马走上前,捡起地上战斧,递给林羽,然后仰头对齐延说道:“齐将军,请吧!”
齐延回过神,翻身下马,任由林飞用绳索缚住。
林飞对齐延的配合感到诧异,他看了眼齐延左腹的伤口,又见他脸色苍白,心中一顿。
他没有将被绑住双手的齐延拖在马后跑,而是让林羽和齐延共骑一马,打马回营。
天明破晓,东边的天空,慢慢升起一轮光晕。
黑石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黑陆洲上的黑卵石被血染上了一抹红,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随风飘散。
成群的黑鸦盘旋在黑石河上空,落在黑石河两岸和黑陆洲上,啃食着战死儿郎的血肉。
黑石河中成群结队的鱼儿聚拢在一起,分享着黑石河上漂浮的断臂残肢。
不知又要经过多少次无垠之水的洗礼,才能让黑石河恢复往日的清澈。
营帐中,林破南脸色苍白,闭目躺在榻上。
于春正在为林破南检查伤势,林风站在一侧焦急的问道:“于大夫,将军伤的重不重?”
于春眉头微蹙,叹声道:“将军的伤口离心脏只有两寸,且失了这么多血,你为何不早着带他回来。”于春的语气中有一丝责备。
林风垂眸不语。
于春望着林风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叹息一声,“算了,我也知道你无奈。将军他比不得公子,将军是个不怕死不怕痛的。”
说着,于春看了眼林破南左胸上的伤口,站起身来,为难的看着林风,说:“小蝶不在,你先给将军把铠甲脱下,将伤口清洗一番,换上衣服,我再来缝合伤口。”
说完,于春转身出了营帐。
林风怔在原地,内心挣扎了一番,走到门口吩咐守卫提来热水,并唤来林扬和林云在外守着。
林风轻轻扶起林破南,脱下他身上的铠甲,然后是外衫,一层又一层。
直至剩下亵衣,林风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他闭上眼睛,缓缓解开林破南的亵衣,然后摸索着去解开林破南的束胸带。
不小心触碰到林破南温热肌肤,他的手指一抖,心也跟着一颤。他眉头紧皱,压下心中的悸动,嗫嗫嚅嚅的解开林破南身上缠的一圈又一圈的束胸布,然后将外袍覆在林破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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