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宁有了进出红坊苑的光明正大的机会。
红坊苑里头的姑娘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刻苦努力地学习，还要负责教些孩子。
红袖就教了一个孩子学琴。
手指头都弹破了，琴弦上都是血，柳妈妈还不让她收工。
“没弹出骨头就给我继续弹。我留你们，不是留你们吃白饭的，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要是赚不到钱，我把你们都卖了抵债。”
再易手，就不知道要被卖向何处。
红袖则直接将那个磨出血的姑娘拉了起来。
“妈妈，她再弹下去，这双手都别要了。你花了钱买她们过来是给您赚钱的，要是钱没赚到手就没用了，谁还要这个废人？你卖也卖不出去！”
柳妈妈：“……好好好，算了算了。等好了再练，不过琴弹不了，这些诗词歌赋都给我背下来，少背一首，少吃一顿饭！”
红袖亲自帮那个小姑娘包扎伤口，还叮嘱她不要碰水，也不能再碰琴，看着小女孩抱着书离开，红袖才长叹一声。
“红袖姑娘，你真善良。”这不是虚假的奉承，红袖当得起这句夸赞。
红袖笑笑：“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帮她，也不过是帮当年的自己罢了。”
“红袖姑娘似乎有心事？”
古筝铮铮铮地声音蕴藏着无数的酸甜苦辣。
琴音停了。
红袖有些诧异：“罗姑娘懂琴？”
“懂一些，琴带着主人的太多心事，弹奏出来的曲子杂音也多。”罗玉宁不仅懂，她也会弹。
“你也听到了，妈妈让我们抓紧才艺练习，她让我们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吸引男人进来花钱，三日之期为限，若是有姑娘没让男人花钱，就，就要被卖到窑子里去。”红袖担忧无比：“窑子那种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啊！”
其实古代的妓女不只是陪吃陪玩陪睡那么简单。
只有优秀的出彩的妓女，才能留在青楼。
青楼也有三六九等。
最高等级的妓院叫青楼，也可以说是现代版的高级娱乐场所。
那里的姑娘都是从小经过专门的培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说样样精通，但起码每个姑娘都有一样拿的出手的才艺，再加上美丽的容貌、窈窕的身材，让男人们趋之若鹜。
在青楼，不仅可以听曲听琴看舞，还能与姑娘们畅谈诗词歌赋、赏花赏月赏秋香，是个男人都想去的地方，但是这地方要价也高，一般都是达官贵人、士族阶层追求风花雪月的天堂。
最下等的应该是窑子，连叫妓院的资格都没有，最简单的就是一个破草棚子，几个光着身子的女子躺在里头，路过的看到了有喜欢的，花几文钱解决一下。
那种地方，谁去谁疯！
罗玉宁宽慰道，“红袖姑娘人美琴美，应该会吸引很多客人。”
红袖无奈地笑：“现在还年轻，可若是我人老色衰了客人看不上了呢？”她抬头环顾了四周，眼睛就红了，“这里条件是好，可有谁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啊，若是能够选择，我真的……哪怕是在大街上当个乞丐我也不愿意过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
没有一个姑娘愿意放下尊严去当个妓女，沦落风尘，都是无奈。
红袖艳羡地望着罗玉宁：“罗姐姐，我真羡慕你，你能自己赚钱养家，能活得自由自在，不像我……”她已然将罗玉宁当成了信赖的人。
“我十岁就被我爹娘卖进了这里，十年了。”红袖捂着脸，连哭都不敢大声，生怕被柳妈妈听到：“我没有一天不想出去。可我攒的钱远远不够。光赎身，就要一千两银子，我到哪里去赚一千两。”
虽然在青楼已经十年了，可她也是在十五岁那年才开始接客，如今不过五年时间，她能攒多少钱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红袖姑娘，你也别灰心。”罗玉宁安慰道，“老天爷会给你一条活路的。”
红袖苦笑：“什么活路？进了这种地方，就不会有活路。”
罗玉宁心被扯得生疼，她故意问了一个问题，“那些孩子，她们也是被爹娘卖进来的吗？”
“大部分是，还有一些是长得好看，被拐卖来得。无论哪种，都是可怜人，不过是在重复我们走过的路罢了，而我们这批人，则是重复上一批人走过的路。”
个个都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无可奈何！
“那如果要是孩子不听话呢？”
“非打即骂，还有让人提前开苞。前几天，有个才十一岁的小妹妹就被人提前开苞了，还让同时进来的小姑娘在旁边围观，震慑她们，让她们听话。”红袖说得很麻木，她又不是没见过。
几乎每一批进来的姑娘，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她就见过她那一批的。
直到现在都不能忘记。
“有些人若是不想要女儿，为什么要生下来呢？生下来了直接掐死就好了，干嘛又要让她长大，多可怜啊！”红袖抱着自己，无声地哭着，仿佛是在说自己。
“红坊苑里，有没有一个十一岁的叫大妞的姑娘？她被爹娘卖到了这里，长这么高，瘦瘦的，眼睛很大。”
“是你认识的人？”红袖抬头，看向罗玉宁。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