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直到走到家门口,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有些女人啊,肚子里专门爬女儿,生到死都是女儿,可有些女人,肚子里专门爬儿子,就好比你,你大儿媳妇,专门生儿子的,也说不定,你那小儿媳啊,专门生女儿的。
罗玉宁抱着四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胆小瑟缩:“娘,你回来了。”
辛氏盯着罗玉宁的肚子,眉头忽而皱起忽而松开,罗玉宁被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娘,是有什么事吗?”
辛氏收回了思绪,看到罗玉宁就觉得脑仁疼,心里不舒服,“灶屋收拾干净没?”
“收拾干净了。”罗玉宁回答道:“就是水缸里没水了,我刚跟家友说了,让他去挑两担水来。”
辛氏皱眉:“你男人在外头那么辛苦,家里的活你麻烦她干什么!”
罗玉宁立马摆出一副委屈娇滴滴的样子:“娘,实在是昨夜……家友太用力了,我这腿酸得,实在是连路都走不了几步了。”
听听听,辛氏都觉得臊得慌,可她没说啥,家友也是为了香火,“那行,柴火没了,去弄点柴火来吧。我中午就不在家吃饭了。”
“好,娘。”罗玉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天天不在家都行。
至于陈家友,哼哼,昨天夜里睡得跟死猪一样,也不知啥时候能醒,她带着三妞四妞吃饱喝足了再回来吧。
罗玉宁带着砍刀和绳子,背着四妞,拉着三妞上山去了。
距离上回上山,已经过去两天了,也不知道山洞里头的那个人,醒了没有。
本打算第二天就上山看看情况的,谁知道出了陈家友那件事情,白白耽误了她一天功夫。
罗玉宁轻车熟路地上了山,找到山洞,却发现山洞里空无一人。
干草铺成的床被整理的整整齐齐,锅里头的鱼汤空空如也,锅也被刷得干干净净,绑在山洞里头的野鸡也不见踪影,只剩下火堆里一些被烧焦的鸡骨头。
看来,那个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人好了,罗玉宁也就放心了。
“娘,这里有个漂亮的东西。”三妞先爬上了床,在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上发现了一样东西,可三妞没见过,只晓得绿绿的,特别好看。
罗玉宁接过,那是一块玉佩。
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质,在阳光下看,竟然能隐隐看到里头晶莹无暇。
这可是块质地绝佳的好玉佩啊,值不少银子呐。
“娘,这是什么啊?”三妞好奇地问。
罗玉宁把玉佩藏到和钱一块的地方,“这是玉佩,估计是我们救下的那个爷爷给咱的,谢谢咱们呐。”
人肯定是已经走了,不然不会放块玉佩在这里。
既然走了,那就后会无期了,这块玉佩,够值钱了,也够罗玉宁的救命之恩了。
得了块上好的玉佩,罗玉宁高兴地很,跟两个逗闹了一会儿,罗玉宁就出去砍柴了,顺便鱼汤煮起来,有了足够的盐,鱼汤的味道简直绝杀了。
母女两个就靠鱼汤度过了两餐,看着天色不早了,这才回了家。
陈家友也不见踪影。
罗玉宁并不担心陈家友,家里就她们母女三个,罗玉宁自由自在的很,她和孩子玩玩闹闹,直到把两个孩子哄睡了。罗玉宁这才给孩子盖好被褥,锁好门,悄悄地离开了陈家。
陈家村很小,全村也就百十来户,家家都是一间屋子,一间厨房,后院是茅房、菜地、鸡舍,前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种菜堆柴。
罗玉宁一路走过去,倒是看到不少刚刚学走的孩童在院子里颤颤巍巍地学走路,一些五六七岁的孩子则在村子里跑来跑去,欢歌笑语。
罗玉宁看了看,都是男娃,穿得干净整洁,在村子里打闹嬉戏,玩闹的人里头没有一个是女娃……而她偏头看向不远处的田地里,跟着父母下地干活的,还有那走路都踉跄的女娃娃。
她们有的人,也羡慕地往这边看,看那群男娃娃嬉笑,而她们,羡慕的看两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操持着手里头的农活。
命运何其不公!
哪怕穷的家徒四壁、叮当响,男娃也是传宗接代的祖宗,不用挑水、不用下地、不用洗衣、不用做饭。而女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背负着怎么都摆脱不了的沉重枷锁,精神上的、物质上的。
女性的地位太低了!
罗玉宁长长叹了一口气,往村子另外一头走去,罗玉宁不是第一次来,路也很熟悉。
很快,就来到了郭三家门口,里头传来了陈家友和郭三喝酒划拳的声音。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家友哥,你输了,喝酒喝酒。”光听这两个男人的声音,显然是已经喝高了。
罗玉宁并没有喊陈家友,而是偷偷地躲在屋子后面一个柴垛后面,猫了起来,目光偷偷地瞄着郭三家隔壁的屋子。
郭三的隔壁住着崔兰。
正如村子里头的人传的那样,崔氏的后门是有秘密的。
若是锁了,不能敲门也不能进去,因为屋子里有其他人,可若是不锁,谁都能进去,进去后再把门锁一下,就可以在屋子里待个两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