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婶子虽然是个稳婆,却也懂一些女性的妇科病,况且,连婶子的男人郭蒙石是个赤脚大夫,懂一些医术,他家开的小医馆也有一些药。
罗玉宁想买一些药,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
“连婶子,吃饭了吗?”罗玉宁按照原主的记忆,来到连婶子家里,连婶子吃过了晚饭,正在灶屋里洗碗,听到声音举着湿漉漉的手走了出来,看到罗玉宁,连婶子有些奇怪:“大妞她娘,你怎么来了?”
罗玉宁恭敬地说道:“连婶子,我今天在山上看到了一些止血的药草,您看您要嘛,我送给您。”
求人办事,总不能空手,止血的药草就是她“讲故事”的敲门砖。
止血的药草乡下随处可见,有些村民不小心割出了血,就会采一些嚼烂了,敷到受伤的地方,血就止住了。虽然随处可见,医馆却也会备着。
连婶子连忙擦了擦手,走了过来看看罗玉宁篮子里的东西,开心地说道:“要的要的。来,放这里。”
罗玉宁连忙将药草倒在了一个篮子里,连婶子开始跟罗玉宁唠嗑:“大妞她娘,孩子都睡了?”
罗玉宁摇摇头,“没睡,我要去看看家友,顺便就把药材送过来。”
“家友?家友干嘛去啦?”
“他去郭三家里喝酒去了。”今夜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映照在罗玉宁的脸上,那一张巴掌大瘦弱的小脸越发地惨白,这孩子,身体虚着了。
连婶子气极:“他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就去喝酒了,他常年不在家,也不帮你一块带带孩子啊。”
“他在外头也不容易,累了好几个月了,回来也该歇一歇。”罗玉宁体谅地说道。
“你就容易了?这回又是从鬼门关出来,要不是你大叔,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让你好好坐个月子,你瞧瞧你这惨白的样子,月子里就没吃好休息好吧!”
连婶子是个稳婆,见多了孕妇产妇哺乳期妇女,这些女人有没有休息好吃好喝好,她看一眼就明白,罗玉宁如今脸色惨白,骨瘦如柴,说话还有气无力地,这月子没坐好啊!
罗玉宁但笑不语,可她笑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她无奈、她委屈、她凄楚,放下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反倒出来接一个大男人,连婶子要没猜错,绝对是辛氏那婆子指使的。
“是你婆婆让你来接人的吧?”
罗玉宁点点头:“他昨天也喝多了,好险在路上摔跤,我怕他今天再喝多,就出来接接他。”
“哎,你是个好姑娘啊,只可惜了……”要是能生个儿子的话,命也不至于这么凄惨,确实可惜了,一连生四个都是女儿,辛氏那人,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女儿身托身在她家,可怜哇!大妞二妞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嘛。
罗玉宁露出无奈的笑,欲言又止:“连婶子,我……”
连婶子察觉出罗玉宁的欲言又止:“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婶子说,别憋在心里。”
“婶子,我……我那儿……又出血了。”罗玉宁头都快低到尘埃里去了。
连婶子大惑不解:“又出血了?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会?”
罗玉宁又是无奈又是委屈:“昨天家友他,他喝多了……”
后头的话,罗玉宁没接着往下说,哭出了声,委屈地不行。
连婶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男人喝多了不就是下半身思考的禽兽嘛,这是霸王硬上弓,又把生孩子的老伤给引出来了啊!
“这陈家友,他这是干嘛,造孽造孽啊!”连婶子一连说了好几个造孽,气得恨不得打陈家友一巴掌,“你这刚生完孩子,生孩子的时候又差点难产,大出血,你就没跟他说清楚,现在还不能行房吗?”
“我说了,可是他喝多了,他也不听我的哇。”罗玉宁哭唧唧道。
男人喝多了,脑子就是浆糊,唯独那地方,是一柄钢枪,是个洞就钻!压根不受脑袋控制!
连婶子也是没辙了,“他今天又要喝多吧?郭三那厮可是个酒鬼,天天喝得醉醺醺的。”
“连婶子,我怕!”罗玉宁一把抓住连婶子,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你帮帮我,要是今晚他还要碰我,我……我躲不过,我该怎么办啊!”
连婶子也急了,急得团团转,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有些女人,也心疼女人,特别是不幸福的女人,最容易引起旁人的保护欲。
连婶子夫妻恩爱,她又是个接生婆,孕产妇在鬼门关前那一关,她见多了牛鬼蛇神,有时候要女人命的,不是阎王爷,也不是勾人魂的黑白无常,是男人的那一张嘴啊!
他们嘴一扒,保大还是保小,女人的命就成了他们嘴里的一个代名词,亲手就把女人送进鬼门关,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罗玉宁的命是连婶子他们夫妻两个救回来的,既然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怎么的也不能让陈家友又给送走了。
连婶子转了两圈,突然就有了个主意:“星辰,你先别害怕,你让我想想,你叔这里有一种药,能让人昏迷……”
罗玉宁简直听到了人间天籁,她就是来要这药的,可她心里高兴,可面上却装作害怕的模样:“那,会……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