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你可终于来了,阿娘要被你媳妇打死了哦,天杀的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丧尽天良的泼妇来祸祸你娘啊!”
辛氏抱着一个身材中等,五大三粗的男人干嚎着。
三妞往罗玉宁的后背钻,一双小眼睛惊惧地盯着那个背对着她们的男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意识到来人是谁,罗玉宁心往下沉了沉。
那是一种害怕,没来由的害怕,原主留下来的条件反射。
原主怕她男人,三妞怕她爹。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我阿娘吗?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我今天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要打死我阿娘!”
罗玉宁仔细看着眼前对自己吹鼻子瞪眼睛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男人。
这男人叫陈家友,是辛氏的二儿子,也是罗玉宁的男人,四个妞的便宜爹。
如果不是上唇蓄着一撇八字胡,罗玉宁看他这样歇斯底里的模样,一口一个我阿娘,还以为是没断奶的孩子跟自己娘讨奶喝呢。
陈家友今年二十六了,身量中等,也许是常年干体力活,裸露在外头的皮肤油光发亮,面容黝黑,看起来倒是一副忠厚老实相,只是此刻眼神如狼,凶残的很。
“罗玉宁,你聋了?”陈家友见罗玉宁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气得又大吼了一声:“你干嘛欺负我阿娘?”
罗玉宁被吼了一嗓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凶神恶煞的陈家友,再看看捂着手坐在地上得意洋洋的辛氏,知道这是辛氏故意的,她故意挑这个时间段惹事,故意让陈家友看到自己欺负她。
辛氏又哭又喊:“家友啊,她生了娃,我好吃好喝地伺候她,伺候她坐了三十天月子啊,她还打我!你要是不来,她就要打死我啊!你看看我的手,好痛啊!”辛氏举着自己的手,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娘痛啊,家友,娘要痛死啦!”
“贱人,你竟敢打我阿娘,贱人。”陈家友连续喊了好几声贱人,站起了身,一步步朝罗玉宁走过来,他的右手捏得紧紧地,青筋暴露,骨头作响,“罗玉宁,一个月没挨揍,你是皮又痒了吧?找死啊!”
这是陈家友的口头禅,动手之前的口头禅。
罗玉宁皱眉,那种害怕又如涌现出来,她下意识地就往后躲。
三妞尖叫,“阿爹,不要打阿娘,阿爹,不要打阿娘……”
罗玉宁扫了一眼辛氏,辛氏得意地冲她翻了个白眼,而陈家友,则是眼神凶狠,一步步朝她走来,如地狱恶鬼索命。
陈家友的残暴,犹如电影里一帧帧的画面一般涌入脑海之中。
“贱人,你找死。”此刻,画面变成真实,陈家友举起了蒲扇大的巴掌。
“阿娘,阿娘……”三妞哭得身子都在抖。
辛氏得意地在笑。
掌风带着三妞的哭泣,罗玉宁突然回过味来。
狗男人,敢打老娘?
她抬起了脚,踢了出去,在巴掌落在自己脸上之前,陈家友先捂着下身嗷嗷叫。
哭声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陈家友的惨叫。
辛氏的脸变了又变,她都没看到罗玉宁的动作,上前抱住陈家友:“我儿啊,你这是咋了?”
能咋了?
罗玉宁踢了陈家友命根子一脚,那一脚,又快又准,她没穿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脚尖踢到了陈家友两股间最柔软的地方。
痛是痛,但是,罗玉宁知道陈家友没事。
她没收力,毕竟现在的身体没多大力气,若是之前的她不收力,陈家友那两蛋就该碎了。
“你,你敢踢我?”陈家友痛轻了些,手指着罗玉宁,龇牙咧嘴,“你竟然敢踢我?”他疼,捂着不敢动,不然的话,早就冲上去,打得罗玉宁半死了。
罗玉宁抱着娃,站在屋檐下,屋檐本就有两级台阶,她个子又高,此刻望着陈家友,就好像上位者逼视下人的目光,可像是陈家友的错觉一般,罗玉宁脸上哪里有逼视,明明满是惊慌和畏惧。
她在抖,抱着四妞整个人都在发抖:“家友,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她的眼神惊惧而又惊慌,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鹿。
抖得跟筛糠一样。
哼哼,刚才那一脚,罗玉宁可是故意的,穿过来之后,她没有一刻不在想如何打残这个男人。
原主受他欺负可不少,全身上下,有多处陈年旧伤,都是拜这个恶毒的男人所赐!
他也不过是因为是个男人,力气大点,就欺负原主,作贱原主,可偏偏现在原主换了个人,哼,一个空有力气的男人,如何比得过练过几年功夫的罗玉宁。
八年债,陈家友,我通通都要给原主讨回来的。
离家之时,就是你身残之日,你且等着!
人打了,罗玉宁得意,可她也能屈能伸,还要想着离开这个家呢,光有蛮力还不行,还得有脑子。
“我就是,下意识的,家友,我不是故意的,家友,我错了!”罗玉宁抱着四妞,也跟着哭了,“娘,三妞没偷鸡蛋,那是个野鸭蛋,是她挖野菜的时候捡的。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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