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记得不错,上次我找爷爷谈话时,便做出了妥协。”顾淮墨毫不避讳自己曾因为顾乾锦找过老爷子。
他此刻当着所有人的面抖落这些事情:“但那时为时已晚,我不愿明面上驳了您的面子。”
“但如今看来,您似乎早就对我有所不满。”
顾淮墨性子强硬,所有人都知道。
但这些年来,顾家局面平稳,大多争斗都只是暗中涌流,很少有今天这样,被摆在明面上谈论。
而顾泰安听到顾淮墨这番话后,拐杖‘嘭、嘭’地砸在地上,显然气极:“混账!你当管理公司是儿戏吗?”
顾老爷子就是认定了顾淮墨既然已经咬住了顾氏这块肥肉,就不会轻易放口,那他就势必会妥协。
谁曾想,顾淮墨居然开口就提‘我可以自请离职’。
然而,面对顾泰安的指责,顾淮墨只是冷声说:“抱歉,我先去个卫生间。”
说完,顾淮墨就率先离席。
顾母虽然对顾乾锦的事情也有所不满,但却不希望顾淮墨真得自请离职,她不多时就也借口离开。
而剩下的其他人,大多也一时间静默,就连顾承礼都安分了起来。
只有陆婉凝面不改色地继续吃饭,直到她的确有点想去卫生间了才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离席。
……
顾淮墨并没有真得想去卫生间,并且他在走廊内就被顾母拦住了。
白采薇看着顾淮墨,皱眉问:“你不会真得打算把顾氏集团留给他们吧?”
她对自己儿子的性格也算得上是了解,他知道顾淮墨和他一样眼里揉不得沙子。
可是顾氏若是放手了,之后可就要被别人吞入口中了。
到时候再想再拿回来,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淮墨敛下双眸,略有不耐:“……我心里有数。”
“你……”白采薇见他面对自己都不肯坦白心思,一时间颇感气闷。
但终究,她还是平复了下情绪说:“淮墨,在顾家,我一定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那个,你有什么想法,不必要瞒着妈妈。”
顾淮墨却答非所问,淡淡垂着眼:“妈,您还记得我的年龄跟生日吗?”
“……还有半年28岁,怎么了?”白采薇皱眉不解,张口就准备接着说,“你不要转移话题……”
然而白采薇话未说完,就被顾淮墨打断:“您记得就好,我是未满28,不是未满18岁。”
这话让白采薇一时语塞,但很快她又不由有些恼怒:“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妈妈,你不管是什么年纪,我都有权利过问你的事情。”
“我只是关心自己儿子,现在也不行了吗?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为了你好?”
顾淮墨早已听惯了这些话,早已不为所动。
他只是冷笑一声,转而问:“包括今天把陆婉凝叫来,也是为我好吗?”
“……不然呢?”白采薇拧眉,看着顾淮墨恨铁不成钢,“你既然不想和婉凝离婚,我帮你维系她和顾家的联系,这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那个陆雪薇,听说她还在你公司。”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还是被那些女人的表面所蒙蔽,但你最好和她断的干净点。”
“婉凝的性格我多少了解,她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你可不要让她寒了心!”
这话里话外,似乎句句都是关切和劝告,但却又似乎句句都是质疑与不信任。
顾淮墨不由想要冷笑,但最终他连冷笑都没有再笑。
他只是满身寒意,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和她的事。”
或许他的确混账,的确不开窍。
可这是他和陆婉凝之间的事情。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番拉扯,顾淮墨好不容易觉得陆婉凝对自己软化了态度。
可今天家宴上,顾淮墨却感觉陆婉凝对他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给她递过果汁,但她一口也没有喝,甚至过了半小时,杯子都还在原处一动不动。
知道她喜欢虾,也给她夹了一个蝴蝶虾,但陆婉凝只是扭头自己夹了一个,而将他的那只视而不见。
至于其他时候,陆婉凝则是目不斜视地盯着餐桌和自己的餐盘,哪怕在他刚刚大放厥词时,也没有抬眼看过他。
顾淮墨从未觉得如此上火,刚刚他之所以言辞激烈,也未尝没有受到情绪影响的缘故在。
……可她从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尽管这几年公司内部基本安分,但他的父亲和叔叔们,时不时总会冷嘲暗讽几句。
以往他根本不需要开口,陆婉凝就会替他周旋其中。
他隐约记得,有一次顾承礼也是拐弯抹角地说自己的生活无趣。
顾淮墨本不打算理会,陆婉凝却笑眯眯地起身说:“三叔,您这话就言重了,毕竟只有真得被心疼的孩子,才会看起来悠闲自得。”
“这就像在陆家,大哥每天疲于工作,三哥也常年在国内外往返,只有二哥每日练练琴,拍拍综艺,偶尔接个商演。”
“但你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