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墨捏了捏眉心,险些被陆婉凝气笑。
但原本的气闷此刻竟有些提不起来了。
即便如此,他仍不愿纵容陆婉凝一点点把手伸进顾氏集团,干涉他做事用人。
顾淮墨平静下来后,再度开口:“陆婉凝,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陆雪薇的事情。”
听到陆雪薇这个名字,陆婉凝脸上笑意尽失。
她双手环抱看着顾淮墨:“可我不想跟顾总谈她。”
“顾总不是说了吗,她是你的员工,我无权干涉。”陆婉凝瞥向放在一旁的转让书,“所以我如今所求的,只是西城绿地。”
听她如此大言不惭,顾淮墨冷笑一声:“我不信你没有干涉。”
“如果不是你,我妈怎么会去找她?”
这话一出,陆婉凝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顾淮墨会气势汹汹地来找她了。
——这不就是她极力避免的局面吗?
可她明明已经没有和顾母说陆雪薇任何的坏话了,还是背上了好大一口黑锅。
陆婉凝心中也来了气:“就不能是妈自己得知了前几天的事情后,想替我出气?”
“你觉得我会信?”顾淮墨冷眼看着她。
陆婉凝顿时就不想解释了。
当一个人认定你是凶手的时候,自证是没有用的。
“……随你。”陆婉凝心中郁闷。
她此刻唯有看着转让合同,心情能好一点。
既然顾淮墨带来了合同,那么不管他今日是来兴师问罪还是别的什么,陆婉凝都会把这块地拿下。
于是空气中只剩下她一页页翻看合同的声音。
顾淮墨见她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模样,愈发认定她是没办法辩解。
但他不喜欢这样争风吃醋的陆婉凝。
他更喜欢她之前,不争不抢,安分守己的模样。
即便到了此刻,顾淮墨依旧觉得,若是他们的相处能回到前几年的状态,他愿意原谅陆婉凝这几日的小动作。
而他思索了很久陆婉凝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最终想起顾母昨天对他说的,夫妻之间,无非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顾淮墨想到自己之前对陆婉凝的冷淡,将她的叛逆理解为,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于是下一刻,陆婉凝惊呼出声:“……喂,你又要干嘛?”
她的身体突然腾空,被顾淮墨打横抱起。
而她不得不勾住他的脖颈,生怕自己掉下去。
陆婉凝的办公室是当年陆父专门给她准备的,虽然不是总裁办,却比陆父的办公室设计得都用心。
所有设施一应俱全,休息室自然也有。
顾淮墨此刻就正抱着她向休息室走去。
并且在进去之后,反手锁住了门。
陆婉凝终于有些慌乱:“你放我下来!”
顾淮墨闻言,的确将她放了下来。
却是躺在了休息室的床上,并且下一刻,自己也倾身靠近她。
“我想做什么,不明显吗?”顾淮墨的执行力向来出众。
他既然认定了陆婉凝的转变是因为他的过于冷淡,而他又不想离婚,那做点什么补偿一下她,是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
顾淮墨思索了一下说:“我刚刚反思了一下,当初我们结婚时,的确没有说过不需要履行夫妻间的义务。”
“以后只要有空,我会尽量多回晟园的。”
——晟园是陆婉凝和顾淮墨的婚房,这三年来,除了最近,她几乎都住在那里。
但此刻,陆婉凝只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理解顾淮墨的脑回路。
他是怎么能够,前一秒质问她为什么欺负陆雪薇,下一秒又要和她履行夫妻间的义务的?
“……顾总,你在开玩笑吗?”陆婉凝想到这三年来,她无数个深夜里,独自面对空荡的房间。
不管顾淮墨说多回晟园是出自什么心理,她此刻都感到有些讽刺。
“你这话,应该三年前跟我说,我或许会感动。”
陆婉凝伸手抵在顾淮墨身前,阻隔他的靠近。
可内心深处,密密麻麻的痛,却熟门熟路地上涌。
三年前,刚嫁给顾淮墨时,她何尝没有满怀期待过?
即便知道他不爱她,依然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感化这座冰山。
可冰山还没化啊,她的血却已经快冷了。
陆婉凝别开眼,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她无法面对顾淮墨。
顾淮墨看着她突然从刺猬变成了受伤的猫儿,不通情爱的他,某一刻却似乎感知到了她的难过。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软化:“……现在说,也不迟。”
过去的事他无法弥补,他那时根本不觉得,自己忙于工作不常回家有什么问题。
但此刻想想,纵然没有爱,出于责任,他也应该给予她适当的关注。
陆婉凝却什么也没说,因为答案在心中早已确定。
——来不及了。
从他在梦中,与陆雪薇一同,害她家破人亡起,一切都来不及了。
顾淮墨不会懂她难过的并不只是这几年的冷落。
陆婉凝看着这个自己曾深爱过的男人,此刻只剩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