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随行嫁妆早早送回来的福,凤莱茵在宫门的第一晚勉强还过得去。
也让她确定了宫门的奴才,就跟那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一般,非得损几句,才能意识到所作所为有多荒唐。
早膳送的是红豆薏米粥,一碟酱瓜,一碟炒合菜。
凤莱茵勉强吃了两口,便提裙去敲隔壁的门。
昨晚到现在,那姑娘可摔了两回饭菜了,再这么下去,即便是宫门的错,新娘们都会被连累的。
门一开,是个浓眉大眼瓜子脸的姑娘。
眼神清澈,透着些许戒备,和为数不多的算计。
一双玉手嫩如葱白,体态婀娜,眉宇间自有一股懵懂的风流。
总的来说,是个被娇养大的憨姑娘,像极了舅舅家的小女儿。
“你是谁?找我何事?”
凤莱茵先礼后言:“我来自凤凰山庄,闺名莱茵,就住在你隔壁,你是不是也吃不惯啊?”
这姑娘一听对方是出自名门,又住在自己隔壁,悬着的心自然就放下了些,又听对方也吃不惯,就更有好感了。
“原来是莱茵姑娘,我是宋四,家在临安开了间宋氏织造坊,不过你叫我蓁笙就好。”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卓尔不群,高人雅致,蓁笙妹妹的名字可真好听。”
宋四俏脸微红,糯着嗓子说:“哎呀,哪有啦~”
凤莱茵故意往屋里看了一眼,指着满地狼藉说:“蓁笙妹妹若是无事,我们到楼下庭院中坐坐可好?
等把热茶沏上,别的姑娘们也该出来了,大家认识一下随意聊聊,也好给小丫头们帮你收拾房间的功夫。”
“行~”刚答应,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莱茵姐姐你先去楼下等我,我拿个东西,马上就来。”
凤莱茵本来也要回房去取茶叶,自然无不答应。
出了家门,这入口的东西须得谨慎,尤其是跟一群有利益冲突的姑娘们同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自古险中求富贵,若有机会也未尝不可掺上一手,拿捏住对方的错处徐徐图之。
临下楼,凤莱茵特地往身上揣了几片金叶子,这一耽搁,倒是让宋四先到了。
“莱茵姐姐怎的比我还慢?”
凤莱茵算是听出来了,这丫头不光性子单纯,还是个自来熟,说话不是太好听,但胜在与这样的姑娘交往不必费太多心思。
“这不是要招待你,特地回去取了我最好的茶具和从家带来的新茶嘛,这会子功夫都等不了,可见是个没口福的。”
宋四自认受到了重视,被哄的高高兴兴,可一扭头就又生起闷气来。
凤莱茵不动声色的把大玉川先生摆好,将山泉水坐到风炉上,夹了块茶饼仔细烘烤。
一直到磨完茶粉,才跟她搭话:“你好像嘴里含了两个杏子,说说吧,又在气什么?”
宋四对上凤莱茵宠溺的笑,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家里,跟大姐姐的语气如出一辙。
下意识讲话的语气更加亲近了几分:“还不是姐姐说我没口福,我倒是想吃呢,那东西也得能入口才是啊。”
说话间,已经有姑娘在往这边观望,凤莱茵微微垂首,招呼她们一起来坐坐。
互通姓名后,凤莱茵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宋四左手边的姑娘,是来自巴陵东边岳阳县的范家小姐,一双大眼睛长眼帘扑扇扑扇的,好似会说话一般,只是额头过于平阔,梳这样简单的发式,将她五官的短板暴露无遗。
自己对面坐的是混元郑家二小姐,容貌艳丽,秀色可餐,可惜美则美矣满眼都是算计。
右手边帮忙添炭的是闽州的商户之女南依依,此女善谈,手脚勤快,隐隐可见拔尖的性子。
另外两个坐着装哑巴的,是黎溪镇的云为衫姑娘,和来自兖州的姜离离姑娘。
“我来自扬州,江南好点茶,姐妹们可喝得惯?”
众人从善如流,看着凤莱茵击拂添汤,那动作行云流水,越看越入迷。
宋四说:“我来自临安,也是喝点茶的,但宫门的茶具是煎茶。
哎~从昨晚到现在,我就喝了两碗温水,可下有茶喝了,看来我还是有口福的。”
凤莱茵笑意盈盈的看她一眼,心说这丫头还挺记仇,那就成全她好了。
“嗯,你有,但是不多,也就这一盏茶的福气。”
“姐姐~”
“撒娇也没用,昨日晚膳你没吃,今日早膳又不吃。
若我偷懒不想点茶了,或是吝啬一点,不舍得这建阳最好的白茶给你喝,你连这点福气都没有。”
在座的有那住的近的,耳朵灵的,知道有个新娘昨晚因为嫌弃饭菜砸了碗筷,还在想是谁这么冒头呢,结果一大早的,又听见砸东西的声了。
正主原来在这啊。
“莱茵姐姐评评理,这怪我吗?”
凤莱茵余光瞄见,昨日那位自称掌事的傅嬷嬷在往这边看呢,便不正面回答,而是说起了别的:
“我院子里有个二等女使叫芳官,有一日外院的婆子想请她帮忙,就备下了桌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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