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要成亲了。
宫门已经许多年没有过喜事,唯二的喜事,全是花宫带来的。
先是花宫长子迎娶商宫宫主,再是成功孕育出下一代商宫继承人,现在花宫少主也要嫁执刃大人,同时还要办执刃的继位大典。
这等喜事,宫门上下无不欢天喜地,到处张灯结彩,一扫宫门前执刃被无锋杀害,和五年前真相大白的阴霾。
再加上宫尚角出手阔绰,下人们都得了双倍的赏银和月俸,办起差事自然尽心尽力。
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是花长老了。
以前他一儿一女都在身边,自己只要管好长老院那一摊子就行,花宫和后山的事情自有花清之去管。
可现在儿子说是娶妻,结果成天赖在商宫不回来,儿媳妇怀孕以后,儿子更是成了商宫的代宫主,家里这一摊子别说管,一个月能回来一趟都费劲。
这不,女儿也要成亲了,本身就是个主意打的,嫁的又是执刃,往后花宫这一摊子,还是得自己捡起来。
一把年纪了,混得还不如自己的两个兄弟,起码人家后继有人呢,争不争气是另一回事。
结果没等他喝完第二顿闷酒,就被花清之的心腹通知说,少主早就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管事们各司其职,一个月他老人家以后还能继续当甩手掌柜的。
这一高兴,就忘了女儿今晚又没回家的事。
另一边,宫尚角痛并快乐着。
花清之自从见过角宫的汤泉池子以后,就对这地方有执念。
先是命人大修了一回,这几年陆续又修过几次,说修都有点勉强,几乎就是重建了。
现在的汤泉极尽奢华,铺地的砖都是一水的西域玛纳斯碧玉,烛台更是纯银鎏金镶宝石的,比话本子上写的杨贵妃那华清池还要骄奢淫逸。
总之,是一分从前的影子也看不出来了。
“尚角哥哥~~”
“咳!”
花清之特地挑在这种时候,把他堵在汤泉里,看着他在水下偷偷攥紧裤腰的小动作,突然觉得这汤泉也没那么可恨了。
“人家还以为你在书房呢,算了,尚角哥哥应该不介意我跟你一起泡吧?”
“清之!我这就起来,你自己慢慢泡。”
“哎呀没关系的,汤泉这么大,咱们自己泡自己的。”
花清之边说边解开披风,她没穿里衣,或是襦裙,而是一件他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小衣,小到胳膊腿都露着,白花花的一大片,让人挪不开眼睛。
‘哗啦’一声。
宫尚角不小心滑到池底,挣扎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汤泉只到自己胸口,站起来就呛不着了。
可刚抹掉脸上的水珠,就被近在咫尺的花清之吓了一大跳。
宫尚角只是长了一张生育能力很强的脸蛋,实际上二十三了,还是个初哥。
平时倒是装的老实,可一件吊带蕾丝泳衣就叫他现了原形。
“咳咳~咳咳咳~”
“尚角哥哥,你还行吗?”
宫尚角咳的更厉害了,像是不把肺管子咳出来就不罢休一样。
花清之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继续捉弄他,只留下一个凹凸有致的背影,和鬓边掉落的蔷薇花。
宫尚角止住了咳嗽,水面却重新泛起波澜。
良久之后,他红着一张俊脸,悄咪咪的拾走了那朵娇嫩的蔷薇花,藏在睡袍里,裹进被窝里。
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
宫远徵作为压轿娃娃,左手抱着玉如意,右手拿着大红苹果,笑的比新郎还要开心。
身穿五福纳祥缠枝莲蝙蝠织金团领长袍,头戴大红抹额,辫子上绑了满头的珍珠和银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穿的这么艳,也不明白为什么接亲不许空着轿子去,但头一次坐轿子的宫远徵对什么都好奇。
要不是金川一直在旁边提醒着,手里那大苹果差点就顺嘴啃了。
宫门的婚礼向来自成一派,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就是不合礼数。
宫尚角打破了这种我行我素的狗屁传统,从花宴清的婚礼,到他自己的婚礼,都是严格按照外头世家大族三书六礼的规矩在办。
就像在昭告宫门上下,以后的宫门,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不受江湖规矩约束的宫门了。
晨起择吉时举办执刃继位大典,下午才是婚礼,也叫昏礼。
因为后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所以宫尚角的迎亲队伍只能在山门口停下,从侍卫营里凑出来的吹打班子,喜乐奏的不怎么样,但胜在体力好,能一直奏乐一直舞。
听说新娘子出门脚是不能沾地的,但花宴清的体力又不够。
后山三个臭皮匠商量许久,决定每人背一段路,分工合作把她送出去,雪重子第一个,小月第二个,最后的路程再交给花宴清这个正牌大舅哥。
雪重子异常沉默,还是花清之忍着眼泪先出声安慰:“别难过,我每个月都会回来的,你也可以拿着令牌随时来看我。”
“嗯,受了委屈跟我说,宫门之内没人能打过我。”
“又吹牛,我就能打过你。”
“我是说执刃!算了,当我没说,反正你自己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