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宫之主,没有宫主令牌就名不正言不顺,使唤不动老人,也叫不动新人,什么事都得她亲力亲为。
没有统领护卫之权,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他人,若不是有当初花宴清兄妹送来的黄玉侍卫,这些年,她指不定死过多少次。
即便如此艰难,她也为了商宫,为了父亲,更为了自己咬牙坚持下来了。
可宫尚角的话,彻底打碎了她努力粉饰的太平,却也给了她从未有过的肯定,和尊严。
花宴清替她磕了个头:“是,商宫之主宫紫商,携夫婿花宴清,叩谢执刃!”
宫尚角面上八风不动,实则内心慌得不行:亲大舅哥给自己下跪怎么办?会被清之打死吧?好急啊,谁来帮帮我!
大局已定,纵然三位长老再不情愿也没办法。
更何况月长老为救宫唤羽,耗尽一身功力,以后只能在后山做个颐养天年的老中医。
花长老摔到尾椎骨,没有三个月根本养不好。
雪长老倒是还坚挺,可架不住雪宫真正的话事人是雪重子,而雪重子向来最是溺爱这几个小辈。
唉~
长老们提前离场,众人也各自散去。
毕竟宫尚角刚当上执刃,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顾不上那么多。
宫唤羽坐在临时搭的竹轿子上,带着沉睡的宫子羽先回羽宫,稍后还要为先执刃准备入殓之事。
花清之给宫唤羽端药的时候,看到对方朝自己比划了一个意为蛰伏的手势,所以她没有轻举妄动。
这个局,她只看懂了一半。
另一半,须得等尘埃落定,寻了机会去找宫唤羽问清楚。
转眼大殿内,就只剩下宫尚角,花清之,和紧紧牵着她的宫远徵。
“清之......”
“尚角哥哥~”
两人同时开口,宫远徵本能的觉得氛围不对,把自己往姐姐的裙摆后头缩了缩。
“清之别怕,我只是多了个身份而已,但我还是你的尚角哥哥!”
“我没怕,该害怕的是你,执刃好大的威风,一掌拍碎了老丈人的椅子,把老丈人摔的都翻白眼儿了。
你想娶我,啧啧啧~费点儿劲呐!”
花清之嘲讽值拉满,拽着宫远徵就往外走,正巧宫尚角也有事,得先回角宫,便快步追上。
刚出长老院大门,居然碰上发着高烧跑来的金繁。
花清之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金繁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如今宫门的执刃是宫尚角,更何况有没有宫尚角,花清之都是他必须尊敬的人。
“回少主,属下中毒昏迷,这会儿才解毒,听说羽公子出事了,就赶忙来寻,敢问少主羽公子是否还在长老院?”
“宫子羽亲眼见到自己父亲被杀,兄长重伤垂死,吓得患上了失语症,方才我们议事确实将其带到此处了,但一炷香以前,唤羽公子已经抱着弟弟回羽宫了。”
“多谢少主告知,金繁告退~”
“等等!”花清之见金繁这副落魄又虚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两个药瓶和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
“药丸每日三颗,饭后吃,嫌苦就吃糖。”
金繁接住熟悉的糖果,顿时眼圈通红。
“金繁,你虽是先执刃带回来的孤儿,却是由我花宫养大,一身本领,内外武功皆传自于我。
你是宫门这一代里天赋最高,最前途无量的红玉侍卫,我本打算等你成年,就让你当红玉统领的。
可你为了所谓的报恩,自贬为绿玉侍,来到前山保护一个公认的废物!
生恩没有养恩大!金繁,你报错了恩,也跟错了人。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身为红玉侍卫的风骨吗?
听说这些年你整日追在宫子羽后面给他惹的祸擦屁股,怪不得武功一点长进都没有,连金川都能打赢两个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金繁!”
“少主......”
“你既已跟了新主,往后也不必再叫我少主了,我养大的红玉侍卫没有你这样的窝囊废!”
花清之拂袖而去,宫远徵故意牵起金川的手,傲娇的说:
“川哥哥,我只知道你厉害,不知道你竟然是姐姐养大的呢,怪不得她平时都会亲自教你练刀,真让人羡慕。”
金川跟了宫远徵这么久,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位小主子有多恶趣味呢,但凡有一次没能坚定不移的站在主子身后,就会莫名其妙的生一场病。
纵然明知道是主子下的手,也知道这是主子调教人故意的,却只能认命的忍了,然后长长记性,争取下次不犯同样的错误。
只要忍过这段磨合期,成功获得信任,宫远徵绝对是值得托付后背之人。
“是啊,若是没有二小姐用心栽培,我只能是个普通的绿玉侍卫,心中始终记挂着二小姐的养育教导之恩。”
宫远徵总结:“做人,还是得有点良心!”
宫尚角跟在最后,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留给金繁,殊不知,竟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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