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阳接过老娘递上来的碗。
看到里面飘着两个荷包蛋,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他吞了吞口水。
刚才还没觉得饿,这会儿突然就感觉胃里一股空虚。
也顾不得那么多。
宋朝阳拿着碗就开始吃了起来。
先吃了一个荷包蛋进肚子里,又狠狠地喝了几口带着甜味的醪糟糖水,他顿时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这时候看到老四这小丫头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还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
这才想起来,这個年月里,自己这一碗醪糟蛋是多珍贵。
现在这个年头,不管是鸡蛋还是醪糟又或者是白糖,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如果不是躺在床上,这些绝对是舍不得拿出来吃的。
鸡蛋平日里都是要拿去换粮食的。
醪糟也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
而白糖就更加难得了,要用钱和粮票才能供销社买到。
上次家里煮醪糟蛋还是来大姐宋雪带着侄儿回娘家,老娘一狠心,偷偷的做了一碗给外甥。
没想到事后被奶奶知道了,骂了半个月老娘败家。
就连大伯母也跟着阴阳怪气了好久,说老娘偷嘴只顾着自己家里。
这种农村里妯娌婆媳之间的冲突,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宋朝阳又喝了两口,感觉胃里有些撑得慌。
于是把碗递给了小丫头宋玉,对着她说道:
“吃不下了,你帮三哥吃了。”
结果还不等老四回答,老娘徐翠萍就说道:
“说什么胡话,老幺顿顿都吃了的,你现在身体不好饿了一天一夜了,现在给我赶紧吃。”
“真吃不下了。”宋朝阳也没撒谎,他这会儿感觉吃了点东西,胃大概是饿久了,有些不适应,一时间居然不饿了。
说着他给碗递到了小丫头面前:
“丫头,赶紧吃了。”
宋玉看了一眼老娘,见到对方点了点头,她这才接过了碗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给剩下的一个鸡蛋,小半碗醪糟吃了个干净。
甚至还用舌头给碗底都舔了一遍。
“好吃不?”宋朝阳对着小妹宋玉问道。
“好吃!”宋玉这小丫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回味着点了点头。
现在这年月里,这半碗醪糟蛋绝对是农村里的顶级美味了。
徐翠萍看到小丫头吃完,赶忙接过碗然后拿出去洗了。
这年头没分家,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宋家手里能够支配的东西并不多。
过了一会儿,宋朝东带着村里的老中医过来了。
先给宋朝阳检查了一下头上的伤势,然后再给他把了把脉,然后说道:
“这还是个福大命大的,已经没啥问题了。”
“接下来好好休养休养,再吃点好的补一补,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说罢老中医很快就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了宋朝东:
“这些草药去山上田埂边就能挖到。”
“你要是不认识,就去找你爹,你爹都认识的。”
农村的人基本上多多少少的都认识一些中草药,老中医交代了一番后就起身走了,连诊金都没要。
说宋朝阳是因为帮村里抢水才受伤的,他不能要。
根据原主的记忆,宋朝阳大概是了解到了抢水的经过。
七月份到八月份连着一个月都没下一场雨,眼看着田里的稻子就要干死了,青松湾大队上开了个大会后,就去人民渠买水灌溉稻田。
人民渠放水是一个小时十几块来算的。
从上面开闸放水,到关闸一个小时十几块,不管水有没有流到你们田里,时间一到就关闸。
按说只要按照规矩来,这水放上几个小时,大队上的田基本上是能全灌溉好。
但是架不住有其他大队的人偷水。
最开始大队上的书记也去问了附近其他大队的人。
说是要买水大家就一起买了。
结果他们嘴上说着不买。
等着人民渠一放水,他们就半道拦截下来,开始偷水。
这可都是大队上真金白银给钱买的水,这边哪里肯干。
于是大队上的青壮年就去找杨家沟的人讲理。
不过这杨家沟的人之前是偷。
现在人找上门来了,他也没害怕,直接就摆明态度,水也不可能还。
至于说赔钱?
人家回答的原话是:
赔个卵!有本事你打我啊!
他们就是吃定青松湾的人了。
这态度任谁都忍不了,更何况两边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说着就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当场两个村的人就打成了一窝蜂。
本来被宋朝东叫过去充数的宋朝阳,就在这斗殴里面中招了。
打他的人,还是早些年和他打过几次架的杨帅。
两人早就有过节,这小子直接抽冷子用锄头对着宋朝阳头上就是狠狠的一下。
人当场就被打昏迷了。
宋朝阳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