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胡思乱想地猜测, 会因为现实的风吹草动就辗转反侧怕这怕那的少年。
但他同样惊讶于心境不同, 他却仍然还会一如初识般心动。
时间的磨砺似乎只是让那些模棱两可的猜忌和负面情绪渐渐褪去,丢失掉这些之后,留下来的都是洗尽铅华的珍宝。
他不在意分别的日子里, 郁月城有过什么别的际遇,完全影响不到他要再次把大白猫据为己有的心, 更不会因为他任何的态度而有所动摇, 他知道自己会长成有贴墙铁壁般越来越成熟的样子,却会因为对面发来的一条短信品出来甜味儿。
他没有向谁诉说过, 这话说出来是增添压力的负担,但事实上,郁月城对他来说就是唯一的。
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重要的人和事,只有郁月城和郁月城有关的一切。
这一点,他在伤过大白猫的心之后才明白过来,当初他要是看准了,把这放在第一位,就足够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对大白猫的喜欢,从十七八岁的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到现在变得无坚不摧的样子,可仍然能一片片地捡起来细小的温柔,放进记忆里闪闪发光。
在等待郁月城回家的时间里,他除了在院子里晒太阳,把郁月城尘封起来的油画偷偷拿出来再看一遍,还找了纸笔来梳理脉络。
把他对方正海和方正业,以及魏杨的所有印象一条条地写下来。
窝在沙发里对着列出来的一行行文字发呆。
刚听到方正业还可能活着的消息,知道魏杨也许跟他是一个人的时候,方渡燃很想立马知道结果,已经遗忘的过去和因为第二性别而经历的种种都在骨血里沸腾,真相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的父母,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的第二性别又是被什么人以什么样的过程去创造的······
经过郁月城的安抚之后,他冷静下来,一觉睡醒重重疑问依然压在心底,但是理智已经回笼。
方渡燃一向是瑕疵必报,他还在思考,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对于他这样的人,没有报复这个选项?
郁月城在为他打算,郁月城为他报复过方正海,但还是不够。
他想到可能还活着的方正业,完全不能接受他的母亲投河而死,但是始作俑者的方正业居然还好好地存在着。
方正海这个人,无期徒刑吃不够苦头,他都不解恨,方正业怎么带着一身的秘密,就失踪了?
如果方正业有坟墓,方渡燃都觉得自己会去挖出来让他挫骨扬灰。
手机的通讯录在指尖翻过好几遍,最终还是按住安靖的电话打过去。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才回神般去注意时间,这会儿是国内的清晨五六点,他在想是不是打扰到干妈的休息,对方就已经接起来电话。
“小燃,今天过得怎么样?”安靖比他先开口。
他见到郁月城的那天,已经跟干爸干妈和郁闻礼都挨个报了平安,方渡燃卖乖道:“正在别墅等郁月城回来,他去实验室了。过得很好,这里比国内凉快一些,就是很想干妈。”
“想干妈?”安靖笑道:“更想月城对不对?这才刚出成绩就走跑去找他了。”
“嗯······干妈别笑我了。”方渡燃也知道自己的动作也太明显了,直接承认了。
“好好,我不笑。”安靖说:“你们感情好,是好事。”
方渡燃这会儿不再去想这个感情,究竟是说他们兄弟感情好,还是其他的。
“我会努力一点,让我们感情好起来,好下去的。”他说。
“哦?”安靖品出来一点火花,他们这一年没联络,她也是知道的。
“需要干妈帮你劝劝月城吗?”她说:“不过月城不高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的,我还是很相信他的。”
“不用。他很好。”方渡燃直接道:“我宁愿他跟我不高兴,揍我都行。”
安靖那头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也是刚刚早起的样子:“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干妈来看看?”
“是。”方渡燃有点抱歉:“因为比较重要,所以我没注意时间就打过来了。”
安靖:“家人之间不用不好意思,有事干妈帮你。”
家人这个词在方渡燃住在郁宅的时间里,一点点地感染他,他融入到这个接纳和照顾他的家里之后,也渐渐可以学着去跟长辈相处。
“之前对我进行第二性别改造的实验室,里面有一个成员好像认识我母亲,所以我很想让您帮我找找这个人的信息。”方渡燃说。
“认识茵茵?”安靖记得郁月城之前似乎也提过这个:“你把他的资料发过来,我看看。”
“我没有资料。”方渡燃说:“警方的资料应该也不会提到他认识谁,我就打听他一下,您和我母亲真的认识他吗?或者见过?”
安靖想了一会儿,郁月城当初提过之后,她是有认真在圈子里打听过,所以对姓名有印象。
“是一个叫做魏杨的男性Alpha吗?”她问。
方渡燃愣了下:“对。他对我说过他认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