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什么。
自己身为父辈不能去探视,郁月城却经常在青苗基地一呆就是好几天,据说是要用方渡燃信任的信息素来安抚治疗,两个孩子的关系肯定也不寻常。
郁治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应道:“也好。你自己总往他那跑,也把自己身体照顾好。你妈妈和我都很关心你。”
郁月城看向他:“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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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过去,花园里会在冬天沉睡的花朵接连盛开,再到绿枝渐渐紧凑的六月初,方渡燃的病情出现转折。
根据开刀提取到的腺体样本分析,麒麟研究所决定对他的腺体进行坏死部分的剥离,各项研制也进行到有所成效的时候,上最新的化学药品有针对性对细胞逐一唤醒,试图二次激发他的有效信息素。
手术之前,方渡燃已经在几个月看不清的情况下,模糊掉自己的视觉。
原本遮挡在眼前的薄雾变成厚重粘稠的形态,他对这样的适应感到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面上的情绪。
“还是不能分辨字母吗?”肖晴把举在他眼前,一张纸上只打出了一个放大的字母收起来。
“我是从几号看不到的?”方渡燃突然问。
方渡燃很少对自己的病情进行询问,肖晴往前翻了几页,找不到,又往前一直翻,也许是按键的声音被对方听到。
她看到面前的少年荡出松散的笑意:“算了,随便问问。”
不过今天这个日期······
方渡燃把自己对时间的概念放在日期上,自从视力开始退化,就一直数着过。
有些可惜,手术在今天。
他现在对自己的记忆已经不太有信心,没记错的话,郁月城在班级的档案表上填写的生日应该就是最近几天。
他跟郁月城现在的交流本来还在学习方面,但是很多时候郁月城刚讲过的东西都会忘记,所以也不想让郁月城白费功夫了,学习进度直接停下。
郁月城给他录下来的英文课文,让方渡燃当做睡前音频来听,没人在的时候放出来,带点英伦腔的特别的味道回荡在房间里。
他可以睡得好一些。
方渡燃知道,仍谁也没办法长期对没有回报的东西投入。
总是郁月城说一句,他就忘一句,也太折腾人。还不如把这些时间拿来让郁月城自己学,他就安静在旁边呆着。
只要能知道大白猫在身边就好。
这种时光他不感觉无聊,相反还挺安心,好像在另外一个时空发生过,或者是他小时候也是这样?
反正他是不觉得他能跟郁月城一样爱学习,对方在做事的时候,他八成也就这样眼巴巴地陪在身边呆着。
不吵也不闹。
安靖阿姨不都说他小时候很乖巧吗。
“过会儿就要进手术室了。”肖晴打断他的念头:“这次是郁所长和一位研究所的元老一起主刀。”
“嗯。”方渡燃想了下,他还记得郁闻礼的样子。
如果再久一点,他说不定就想不起来了。
最近他的记性越来越差,之前可以插着耳机听学习课件的朗读版,现在耳机也不让他用了,对鼓膜的压力太大,他自己也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越来越脆弱。
“郁月城呢?”方渡燃问。
“郁公子跟安总在楼上听术后指导。”肖晴说:“原本应该由专业的康复师来陪伴,安总很担心你,所以也想学一些。”
“安靖阿姨?”方渡燃有点意外,他的手术,郁月城的母亲也回来。
“对,就是安总。”肖晴说。
在青苗基地的这段时间,这没少被安靖阿姨探望,只是现在见面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方渡燃把自己在病床上躺好:“走吧,不是要提前进去吗。”
“郁所长还想让我叫心理咨询师过来,给你做下情绪疏导来着。”肖晴推着他出门,外面立刻有人带上用具跟上来。
方渡燃闭上眼说:“你看我需要吗?”
肖晴看到他上翘的嘴角,却没看到相应的有温度的神情,她想应该需要,可是方渡燃的话,大概是不会接受的。
这么久的时间,方渡燃身上展现出超越他年纪的镇定,视力和听觉一点点衰败,他从来没有歇斯底里过。
这种过度的冷静,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可怕。
她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去深究,不然想不出来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会冷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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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水。”方天泽把两瓶功能饮料递给郁月城。
郁月城抬头看他一眼,接过来,然后分了一瓶给自己身边的母亲。
安靖看着过来送水的人对她无声行礼,接着干脆地退下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宝贝去睡会儿吧,妈妈在这里等。”安靖摸摸儿子的头发。
已经三天了,她和郁月城在手术室外等了三天三夜,期间她夜里还去休息过,郁月城总是早早地就过来,她知道根本没睡下过。
郁月城摇摇头:“睡不着。您去休息吧。”
安靖是特意挪出时间来陪方渡燃的手术,这种时候,她想了想,对郁月城说:“小燃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