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贴在他后背上支撑他,他们身高相仿,这样的姿势对Alpha来说很别扭,对Omega却很恰当。
方渡燃想,应该没有人教过一个Alpha要怎么来对待自己的Alpha,Alpha的本能只有怎么去对待自己的Omega,包括他的本能也是。
所以郁月城拿这种对Omega的方式对他,他不觉得奇怪。
但觉得很累。
郁月城应该很累,他这八天比自己还累,没有合过眼。
随时随地地要来配合自己的节奏,要安抚自己的情绪,要持续不间断的输送信息素,要照顾好他。
打针的时候都会蒙住他的眼睛,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失去自理能力脆弱易碎的小Omega。
他也的确像个残废差不多,实在没力气。
郁月城真是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Alpha。
方渡燃想。
就连他这样把一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圈在怀里的姿势,做起来都那么好看。
大白猫的腿,虽然眼睛看不清,还是很好看。
泡在水里修长又完美,皮肤真白。
如果他生在海里,一定是最美的那条,只需一个眼神就足够蛊惑人的美人鱼。
但是他生在陆地上,就只能是蓬松柔软的大白猫。
方渡燃有不合时宜的感觉,郁月城配的上所有最好的东西,没有道理的般配,去哪里都会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要我喂你吗?”郁月城的气息凑过来,在他耳朵后面,有点热。
方渡燃回过神,先摇摇头,然后抬手去拿。
他拿得有点费劲,郁月城也不催他。
“应该给你喂点水的,但是你这几天好像不太想让我喂你,不吃也不喝。”
郁月城轻轻松了口气:“还好把易感期渡过去了。营养针换了几次配比,我很担心。”
方渡燃拿住水杯,杯子在手里一滑掉下去半截,他立即用力抓住。
郁月城伸手绕过他的肩膀,扶稳保温杯底部:“神经系统还没恢复,四肢不协调是正常的。大伯说醒过来休息两天就好了。”
郁月城还当他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举止自然地收拢手臂把方渡燃搂在怀里,下颚搭在他的肩上。
“再泡十五分钟就去睡觉,放松一下肌肉。”
方渡燃喝了几口水,嗓子舒服些了,火烧火燎的感觉回来了,比干得发慌好一些。
“你以前没这么多话。”他说。
“不多。”郁月城说:“这都是你应该知道的。你的身体,你有知情权。”
方渡燃突然笑了一下:“你可以不这么老实的。”
郁月城这才发现他好像是恢复平时的意识。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这是他第一个想知道的问题。
他没有让含有Omega的易感期救助团队过来,这是方渡燃脑袋不清楚的时候做的决定,郁月城不后悔帮他延续这个决定。
不让别人陪方渡燃过易感期,他是有占有欲在的,但也很在意方渡燃的感受。
方渡燃微微歪着头,仿佛当真在回味。
“挺爽的。”他说。
“就是你不能给我标记了,有点可惜。”方渡燃声音嘶哑,说两句就要喝点水。
接着说:“不好闻,不好受,还不能标记,应该是我问你。”
郁月城一开始没明白。
方渡燃侧过头道:“你觉得爽吗,郁月城。”
郁月城懂了,方渡燃是觉得Alpha面对Alpha的易感期存在缺陷。
他在撒谎和回答之间犹豫了,这是他第一次会想要对一个问题撒谎。
这问题,他在去找方渡燃的过程里就体会到了,没有生理纽带的链接,他标记过的对方就在自己周围几里,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找不到。
凭他的评级,只要对面是个Omega,哪怕隔着一定的物理距离,他也能察觉到的。
这在方渡燃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找到方渡燃的时候,他也想过。
如果他是个Omega,他就能当场安抚好方渡燃的易感期,不至于让他那么痛苦。
也不至于担惊受怕,顾虑自己的信息素会刺激到对方。
把方渡燃带回青苗基地,他被诱导的易感期冲动强烈,眼看着自己标记过的少年,身受重伤处在生理期痛苦煎熬,自己身为Alpha却无法标记,这种无能为力是与生俱来的。
互斥的信息素也会让打击到他的决定,他本来可以让方渡燃的易感期过得更好。
这些都非常非常地折磨一个Alpha的尊严和意志力。
他是评级为S的Alpha,自然也对占有自己标记过的对方有强烈的意愿。
可同样的,他也要有最清醒的认知。
方渡燃的身体很重要,他不能再有什么刺激性的东西注入,比如自己的Alpha信息素。
方渡燃现在还不是他法定意义上的伴侣。
也不是他的男朋友。
尽管他们现在坐在同一个浴缸里面,方渡燃的后颈上还有他咬出来的齿痕没完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