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渡燃活下来了。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要经历很多遍那些Omega没能撑过去的痛苦吧。
他怎么还会对着自己笑呢?还能活得那么张扬。
越是想到他们重逢之后的点点滴滴,郁月城胸腔里被扎出来的口子就越深。
那些痛苦,他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也没有经历过,但是心脏就是会疼。
汗水重复砸在脚下,干透了,再被打湿。
他第一次用这样粗鲁的方式发泄情绪,却连究竟在愤恨什么也理不清楚。
安靖下午回家还迟迟不见郁月城,从郁闻礼那接到提示,方渡燃的易感期经过检查不乐观,需要进行治疗,只提到是他监护人养育上的疏忽,郁月城做为标记过他的Alpha,被一直隐瞒了易感期的问题,受到打击心情不好。
于是等到晚上九点,郁月城还没有回家,安靖就开着车把郁家的几处房子和休闲场所都找了一遍。
直到走进这处中型的私人的拳击馆,找到里面郁月城喜欢用的那间拳击室,安靖站在门外都听到里面轻微的击打声。
推开门,沉重的击打声突然放大数倍。
郁月城停下来,转身看她。
双手连拳击手套也没有戴,一眼望去手背已经砸出来鲜红的血迹,顺着指节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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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亲手介入
安靖的心跟着揪在一起, 走过去时,郁月城也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来。
少年的面上的神情沉郁, 乌黑的瞳仁失去平时的清澈般,成了一滩暗沉无波的湖水。
安靖摸了摸他被汗水打湿的发梢:“生气了?”
郁月城反应迟钝了一些,又像是在思考,片刻过才摇摇头。
“那就是难过了。”
安靖看着他流露出浓厚的哀伤,只能陪在身边等他愿意开口。
纤长的睫毛垂落着,失去神采,郁月城盯着眼前的地板出神。
好一会儿, 他出声道:“妈妈, 方渡燃他……”
话在喉咙里梗了一下,再接上去视线里一片模糊。
“他好疼。”郁月城说。
安靖也鼻尖发酸,这里没开空调, 灯也只开了走道的,整个都灰蒙蒙的。
郁月城坐在这里也像是明珠蒙尘。
她搂上儿子的肩:“我的宝贝,妈妈知道,妈妈知道了。你大伯说了,他身体有点问题是不是?易感期不正常?生病了没关系的, 我们带他去治好。你凝血功能不好, 不练拳了,我们先回家。”
郁月城干净清透的嗓音异常嘶哑,发不出声似的:“我也好疼。”
安靖瞬间红了眼眶:“妈妈也疼, 看来小燃吃了这么多苦,你大伯说他身体病得有些严重, 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我对不起茵茵。”
纵使再多的愧疚, 他们也都知道,就算当初干涉进方家的后事, 查到了是谁带走了方渡燃,又能怎么样呢?
那是他父亲指定的收养人,是方渡燃的亲叔叔。
血亲还在世,加上留下来的遗嘱,郁家也没有领养的资格。
“对不起,让你担心。”
郁月城始终低着头,汗水打湿他的发,垂下来遮住一半的眼。
“你是我的宝贝,一家人,对不起什么。”
安靖把他后背上汗湿发乱的衬衣理好,郁月城来打拳,手套不戴,衣服也没换。
她自己得知方渡燃这些年过得不好还落了病,心里也堵着,蓄满酸楚:“人的情绪总是要发泄出来的,你什么也不做,憋着更难受。”
她拿出来纸巾先擦拭自己的眼角,再拿出一张放进郁月城的手里,轻声叹息:“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我们的月城宝贝会把眼睛打湿。”
郁月城眼眶通红,鼻尖上也带点红,过道的灯照在他侧脸上,透白的肌肤把浮红衬托得显眼,乌黑的睫毛上挂着没干透的晶莹泪渍。
安靖怜爱地拍拍他的背,语调轻缓道:小时候方家出事,小燃不见了,也没见你哭闹,就每天在院子里等。你从小什么都好,除了今年要去青训十二中上学以外,成长的过程里从来没让我和你爸爸操心过。都知道你天资聪颖、学习能力很强,会明辨是非,也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你懂事得太早了,好像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就没犯过错。”
提起自己最懂事骄傲的儿子,她既欣慰又惋惜:“我反而希望你能活泼一些,不要太早熟,要像个孩子一样,该玩玩,该闹就闹,可是你太懂事了,同龄的孩子也没有能跟上你的。······幸好有小燃在,就能带着你玩,他性格好,又活泼,你们一起长大,他总是主动陪着你。有他在的时候,你才有点孩子的样子,也会笑,会跟着跑一跑。”
郁月城捏住手里的纸巾,静静地听着。
他当然知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