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地闹哄哄。
许烈阳正坐在他的座位,脸趴在课桌上应该在跟赵霖说话,把后脑勺冲着外面,视线落在前面的同学身上。
郁月城穿长袖白衬衣的后背笔挺,在专心致志地看书。方渡燃盯了几秒,他偶尔提笔在书上写上两笔。
放在教室的大环境里面,郁月城在人群里显得尤为突兀,从外貌到气质都是。
像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走出来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彬彬有礼,举手投足怎么看都跟油画似的,踏在满是尘埃的凡尘里,坐在哄闹中,周遭的空气都自动隔绝出壁垒。
他在人群里会是最亮会发光的那一个。
不过真身还得是只大白猫。
因为方渡燃看着他,跟观察自己饲养的猫一样,看他动动耳尖,挥挥爪垫,身上的长毛轻微动一动……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
都能安心些,特殊时期里身上加倍的戾气也收敛一半。
查一圈整个教室,剩下的学生里面除了最后一排的路至安,还有三个考试经常在班里前五的学生在学习以外,都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方渡燃暂时不想进去,就靠在走廊的围墙上等下课铃,视线自觉停放在郁月城的身上。
这只Alpha大白猫的警觉性很好,没看两眼就能转头准确直接地捕捉到他的方位,两人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户目光交接。方渡燃朝他稍微扬起下颚示意,郁月城好像能明白他的意思,又回头继续看书。
方渡燃感觉他的坐姿似乎是放松下来,因为肩膀的轮廓没再绷得那么紧,这是细小的差别,凭他刚才对郁月城连头发丝都不放过的观察力,可以对比出来。
才走两三节课,大白猫就要着急地原地打转,紧张担忧了。
给别人造成困扰很不好,但方渡燃知道自己越来越坏,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惦记的感觉。
郁月城也许真正地在心里担忧过,他想到这个秉性恶劣地感到从大白猫身上传递来的温度。
不干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事情,可是眼下,此刻,他就是没良心了。
方渡燃要抚摸大白猫的长毛让他宽心,不着急,也要因为看他着急而心痒。
有人看到郁月城的目光,也跟着往窗户外面看,发现了方渡燃,看他的眼神明显跟平时不一样。
怪怪的。
一个两个也无所谓,上十个就比较奇怪了,方渡燃往自己身上看看,什么也没有,挺正常的。
这眼神好像跟刚才看到他就跑的那个小组长一样。
下课铃响,方渡燃往后门走推开教室门,政治老师从前门出来,完美避开。
班里的人看见他回来,好几个吹起口哨,一片热闹,打瞌睡的都醒了。
“燃哥回来了!”
方渡燃:“嗯。”
“燃哥辛苦了!”体委走后门回去,路过他特意锤了一下肩。
方渡燃:“?”
“燃哥感觉怎么样?”有个Alpha撑在课桌上够着跟他说话。
“你想死,这都敢问。”
后桌的Alpha接茬:“也不看看做了多久,燃哥的体力你不知道?”
“???”方渡燃蹙眉:“什么玩意。”
“没!!什么也没有!”两个Alpha相互拉扯逃离教室。
方渡燃还在易感期,就算不释放信息素,周围的气压也不会让同类舒服,能避开就避开,这是对同类的共识。
方渡燃能理解这个,理解不了他们一脸暗有所指都快溢出来的神情。
原本想要直接去找郁月城,短短几步路就被好几个人的话堵住,偏偏说完就碍于他易感期快步离开,让他一头雾水。
看向他的大白猫,还坐在座位上没有着急走,他就也放下心,走过去在自己的抽屉里翻找练习册和课本。
“嘿,我们燃儿回来啦。”
许烈阳坐在他的位置上没走,身体一歪把桌兜露出来方便他找,还拍拍桌子乐得不行。
“收收你的门牙,有这么高兴?”方渡燃肯定自己遗漏了什么环节。
“整整三节课啊——”许烈阳干脆歪倒靠着赵霖:“霖,你说,你第一回标记用了多久?”
赵霖看看他,转过头目光再一抬就能看到坐在前桌的郁月城,少年的身形一动不动,似乎看书看得投入。
他没许烈阳那么乐,回道:“忘了。”
“啧,我才不信。”许烈阳手臂把方渡燃的后背一拉:“反正我是没那么久,就一个短期标记,又不是彻底标记。”
话锋一转,他替方渡燃骄傲道:“不过咱们燃哥用了三节课加两个课间,可能下午那会儿就开始了,这叫什么!一般Omega承受不住吧。”
方渡燃大致明白过来,直接给他脑袋上来一巴掌:“谁说我去标记了。”
Alpha和Omega的生理期因为过分不适,借助伴侣的信息素来渡过,进行短期标记或者被标记都是正常行为,医务室也有专门用来帮助和教导他们进行安全安静标记的隔离病房。
学校修建的西区隔离房间也有这个作用。
但这些跟方渡燃都扯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