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过来的心情也没有。
他不会迁怒,就此时此刻,他也拿不出来多好的状态来对待郁月城。
步子走快一点,身后跟着的脚步也会快一点,放慢一点,郁月城的动作也会慢一点。
是只亦步亦趋安静跟在主人后面的大猫,他想一走了之都不行。
他不放心。
“逃课好玩吗。”方渡燃仍旧目视前方开口。
郁月城摇摇头,知道他看不到,也没有说出来不好玩。
“猫走路的时候都是没声音的。”雪白柔软的爪垫在后面一步一步跟着他,安静到显得委屈,方渡燃冒出这想法。
“什么?”郁月城这次说话了。
没有声音我也听到了,隔再远我也听到了。
方渡燃没再重复一遍,他停下来,等着郁月城走过来再继续前行。即便这样,大白猫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活跃地跳进他的怀里,走在他身边,只是落后一点跟着。
“害怕吗。”方渡燃说。
“有好点吗?”郁月城同时问。
方渡燃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郁月城在他面前摇头:“不怕。”
方渡燃穿着出操时候的深蓝色运动服,袖子上那两条白杠上面染上几抹血迹,手背上也有刚才让林晟留下来的血痂。
好几块,没有一块是他的,再来十个这么次的他也伤不着。大白猫的问题太傻了。
“你怎么不拦我?”方渡燃问。
郁月城说:“我相信你。”
方渡燃的语气闲散:“相信我打不死他?”
“相信你的判断力。”郁月城诚恳道。
“也对。”方渡燃点点头,欣赏起途径的校园风景。
他对生活里这些草木和能让他自由呼吸的学校,比十二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认真地去体会。
郁月城没有拦他,而是直接出现在他面前,喊他那一声,就已经是在拉住他。
他是有预估的,不会真的把林晟弄死,但他听不得那些污言秽语在郁月城身上,还要他嘴里的底片和视频。
是易感期征兆放大他冷静的暴躁。
郁月城后来看他动手的眼神都变了,方渡燃不知道那里面包含了什么,也不敢去看,只能用背影面对他。
这种标准的不良少年的样子,终究还是让大白猫看到了,是跟他的生活背道而驰的样子。
这种他担忧的恶性事件,也还是在郁月城的身上发生了。
同行的路越走越沉默,方渡燃的头疼也不懂事,脑袋里面像是揪着神经在拧。
他身体不会头疼脑热,发烧感冒,所有的疼痛也好,不适也好,都是因为测试药物的反应。
加上易感期前兆信息素要开始消耗,他想起来方正海再三联络他这次的新药不成熟,要尽快回实验室检查。
“郁月城,你认清我。”
方渡燃突然说:“我就是这样,打架斗殴,不学好,说不定阎王见了我都得绕着走。”
他们说话经常前言不搭后语,郁月城都能跟着他的步调走,跟着他胡侃。
今天郁月城没从他的话里听到符合的态度,刻板印象里这些学生应该有的自暴自弃和叛逆,方渡燃都没有。
相反,他有种漫长的平和,这样的话方渡燃说出来不是夸张,也不好笑。他似乎坦然自若,给自己贴上这些普遍意义上的负面标签也毫无波澜,做题的态度和说这话的态度没什么区别,也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就像这种生活是他做出的选择而已,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自己在做什么。
最关键的是,郁月城感到方渡燃在某些方面推开他。
他想要让自己这样去看待他。一个危险的还不学好的,没什么希望的高中生。
他想让自己不要插手他的原本的生活,他想不被报以期望。
“我看了群里的视频,这件事会处理好的。”郁月城说。
“怎么处理?”
方渡燃看向这只单纯的大白猫:“报警、动用你的关系、学校、他的背景,哪一个?”
“只要你想,都可以。”郁月城也很坦然。
这不是正确答案,根本没那么简单,事情会过去,有些东西不会。
方渡燃道:“没有人能处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段视频也不会消失,看过的人都看过了,许烈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是先下载再看的。群解散了也没用,源文件销毁也没用,下载过的人还是会有,照看不误……”
“班长。”郁月城拉住他的袖子。
白净修长的手指覆盖到方渡燃衣袖上沾染的血迹,他迅速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别碰我。”
郁月城愣住了,这是方渡燃第一次拒绝他。
方渡燃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又说:“现在别碰我,没换衣服没洗手。脏。”
郁月城眉心微微蹙起,按照他的意思放下手:“源文件可以销毁,底片可以拿到,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
方渡燃不用思考就可以数出来:“你没上过这种学校,你知道他们会当成什么来看吗?这不是你以前待过的地方,你不知道有些人对Omega的恶意有多大,你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