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您都不肯放过我。”
“我这不是看你还有机会,浪费了可惜。”陈老侧身对着他要走的方向。
“机会?”
方渡燃刚在心里滑过的字眼被提起来,下意识重复一遍,切实听在耳朵里又笑起来。
“陈老,你这回真看走眼了。”
方渡燃对着他,笑意松散:“高二七班谁都有机会,就我是最没机会的,感谢您这么执着,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这顶帽子扣地陈老一个激灵,连摆手:“得了啊,不爱听就不听,别贫。”
“那我走了!”方渡燃关上办公室的门,背着身道谢:“谢了。”
郁月城的第二性别传得很快,班里的人不说,全校的例会上也等于默认过,等大家缓过神来,有了时间,就有意无意开始关注起这个不同寻常的Omega。
郁月城原本就是人群当中的焦点,只不过这次关注他的人从大面积的Omega,完美切换成在十二中人数居多的Alpha。
方渡燃回教室,就这么一会儿,门口就多了一个外班的男生和女生,他看着面生,可能一学期都来不了一回的。
女生的个子挺高,靠着走廊从教室窗户往里看,方渡燃从他们身边过去,鼻尖灵敏嗅到一丝同类的气息。
——这是两个Alpha。
应该还有一个正在易感期,即便打过抑制剂也有残留的信息素在身上还没散干净。
方渡燃转身进教室,怎么都有点不舒坦,人也没回座位上,直接走进郁月城身边的空位里,面向和郁月城反过来相对,脚尖一撑坐上课桌。
身体能把郁月城几乎全部挡住,把窗外那两道视线完全隔开。
“给你。”郁月城把上课写的笔记本合上递给他。
方渡燃想说我用不上,郁月城一脸坦然看着他,话就吞进肚子里。
拿过来随手翻开,郁月城的笔记跟他以前记得很不一样。
没按照课本的顺序来写,而是区分好句式和要掌握的字词,单独分类写下来,跟市面上卖的那些考前速记一个意思。有些前面画了圈,方渡燃感觉这是要背下来的考点。
这种规律的笔记,都要在上课之后二次整理才能罗列出来,因为课堂上都是按照课文的顺序来,东一个西一个,学习好的大概能在脑子里归类好,有点笨的会勤能补拙,还有第一次接触新课生疏的,都需要一个个重新梳理誊抄一遍。
郁月城做这些从头到尾一个错字也没有划过,字是很工整的行楷,写得也比外面的教辅资料要简单明了。
“你以前是不是从来不记笔记?”方渡燃问。
“小时候会记一点。”
这对郁月城来说有点久远,他回忆一下几年前用过的高中语文书:“很少,在课本上。”
“难怪。”方渡燃说:“这东西是在你脑子里的吧。”
郁月城:“不全是,我按考试的要求记得。”
“奥。”方渡燃应了声。
他算是比较聪明那类,刚才上课讲过一遍,又看过郁月城的笔记,要做题也不难,他记忆力以前挺好的。但是现在好久不用,感觉都生锈了。
陈老说才高二,还有机会。
他不明白自己去参加比赛,去考高分,究竟有什么意义。除了能让方正海更加狂妄自大,让他的实验得到自以为是的印证,对他本身来说,没一点好处。
他的人生绑在那些数据和药剂里面,最不愿意碰触和涉及的就是这些。
实验有了更好地发展,等他的只会更多的测试,更严格的条条框框去勒紧他的脖子,让他变成傀儡,创造更多令方正海兴奋的价值。
方渡燃能到现在还维持住自我,一次次用加倍的精神力去平衡反常的易感期,被欺骗过、哄骗过,也失望过、抵抗过,还勉强能像个正常人的样子,分得清什么该做,大概多亏小时候根深蒂固的家庭教育和那点义无反顾往黑暗里踏的镇定。
镇定地不要去想多余的没可能的事,镇定地闭着眼也只能往前走,多一天是一天。
泥沼他爬不出来,也要死死扒着边缘不要掉下去,就这样维持下去,已经很好了,可现在种种氛围都推着他要做出改变。
“你不喜欢?”郁月城看他脸上没什么神采。
“没。”方渡燃合上笔记本,轻轻往他头上一拍:“挺好的。再接再厉。”
“那练习册上的题,你不会的问我。”郁月城说。
方渡燃:“什么题?”
赵霖正对着方渡燃坐在座位上,有点无奈地好心提醒:“方老师,你上课布置的作业。”
“啊?……哦我想起来了。”
方渡燃被郁月城的目光看得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真不敢相信这是我布置的,脑子离家出走了。”
“我上课手机关机,不然帮你录下来。”郁月城说。
“你还带手机来教室?!”
方渡燃说完才意识到又被他调侃了,手掌托着郁月城的下颚抬起来,坐在桌子上低下头去四目相对,恶狠狠威胁:“行啊,长本事了,跟着笑话我。”
郁月城脖颈拉长,条件反射喉结在他掌心里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