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城,
时值傅老太君寿辰,但因为傅锦赫过世不久,加上傅老太君有心事,故未让傅家大摆酒席。
对此,张氏自是乐得轻松,但介于礼数,还是得让女儿,隆重其事的去祝寿。
……
黄昏时分,
镜心庵这边,傅氏母子已然在佛堂外等着给傅老太君拜寿。
梁妈妈则按照往年旧例,带着几名女童,在庵门外分发着寿包和碎银。
少时,只见陈家一家三口,来到镜心庵。
梁妈妈见状,故作讶异的上前见礼道:“舅老爷,您不是去临安找天华少爷了吗?怎么……”
但听陈子贵,轻咳了一声后,搪塞道:“噢,这不是老太君过寿嘛……天华要在君前伴驾,走不开,就让我回来,代他给老太君拜寿……”
说话间,傅天云也来了。
就在梁妈妈要引领众人进庵之际,但见远处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在庵门外停下,待随行仆从掀起车帘后,走下一人,正是傅廷封。
……
在陈家一家人疑惑的注视下,傅廷封走进了镜心庵。
圆哥儿一看到父亲,即如小鸟投林般,边喊着爹,边跑了过去。
傅廷封遂张开双臂,抱起儿子后,问道:“圆儿,想不想爹啊?”
圆哥儿使劲点着头,连声道:“想……想……”
傅夫人随后走来询问道:“相公,不是说,不得脱身离京吗?怎么还是来了?”
傅廷封边逗着儿子,边回道:“噢,恩师希望我留在京城任职,已经替我,向皇上递了折子,所以,得空来给老太君拜寿。”
就在这时候,佛堂里的诵经声停止了。
紧接着,就见梁妈妈,端着茶水进了佛堂。
少顷,随着一声轻咳,以及一阵嗡嗡声,只见傅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走了出来。
傅家夫妇见状,当即上前见礼拜贺:“孙儿廷封/孙媳绰君,见过祖母,恭祝祖母,老如松柏,安康喜乐……”
同时,圆哥儿也乖巧的给傅老太君叩头拜贺:“圆儿祝太祖母福寿安康……”
陈家一家人听到傅家夫妇竟以孙儿辈自称,不禁大为惊诧。
傅天云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傅家尚有另一脉,但当看到傅廷封后,还是有些意外。
她在晃了个神后,忙给傅老太君拜寿:“天云祝祖母福泽绵长,欢喜无忧……”
随后,陈家一家人也在愣神后,向傅老太君齐声贺了句:“祝老太君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再看傅老太君,脸上依旧是挂着慈祥的笑容,点着头,表示着谢意。但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哀伤,眼神中更是闪动着某种期盼。
这时,有名女童来向梁妈妈禀报:“素席已经准备妥当……”
梁妈妈遂对众人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各位请去入席吧。”说罢,搀着傅老太君步下台阶后,往饭堂走去。
傅天云和傅廷封一家人,遂紧跟其后而去。
陈家一家人,则走在最后。
但听陈子贵忍不住嘀咕:“这个傅廷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怎么成了傅家的孙儿?那天华算什么啊?”
陈夫人闻言,抬手一拍丈夫的肩膀,小声提醒道:“言多必失,先别管,回头再查。”
陈子贵捂嘴点头后,与妻子儿子匆忙跟上众人,去往饭堂。
……
临安,
夜凉如水,星空如洗。
但见连片的竹林,在山风吹拂下,犹如碧海扬波,其间,还隐显着一道道寒芒。
细一看,原来是傅天华在竹林中练剑。
只见他,额头渗着汗,衣服后背上也湿了一大片,显然已练了多时。
再看他的剑势,凌厉中,充斥着浓浓的戾气,剑光所到之处,破竹之声不断。
就在这时,但见陈文瀚,拎着壶酒,向竹林这边走来。
他一进入林中,就看到散落各处的断竹。
他即料知,定然是傅天华在拿练剑发泄情绪,遂赶紧往竹林中心跑去。
而此时的傅天华,已出现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的脑海里,一会儿,是祖母过寿,傅家一家上下,一片和乐,唯独没有自己和母亲的场景。
一会儿,是张家兄妹讥笑奚落自己和母亲的可憎嘴脸。
一会儿,又是父亲,冷漠以对的样子。
他只觉得气血翻腾,却依旧不愿停下来。
寻来的陈文瀚见状,情急之下大喊:“天华!快住手吧!当心走火入魔啊!”说着,将手中的酒壶扔向他。
傅天华感觉到有物从身后袭来后,遂回身挥剑一挡。
酒壶撞到剑身,破碎后,冰冷的酒,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似有所清醒,当即将走岔的内力转移到剑身。
然后,提劲一剑挥出,正中一旁的石头。
石头开裂的同时,他手中的剑,也跟着折成了两截。
他定了定气息后,将断剑扔到地上,甩出一句:“凡品,终究是凡品,不堪一击!”
陈文瀚见他没什么事,松了一口气后,调侃道:“怎么,你是羡慕赖布衣有寻龙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