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束着长发,用别致的珍珠发夹点缀,水墨色的上衣很有韵味,搭配深色的马面裙,时尚度满分。
她走到陆梵音身边。
近看,女人肌肤白皙细腻,五官大气明艳,根本猜不出年纪。
陆梵音头皮发麻。
到底是要喊“阿姨”还是喊“姐姐”啊?
就在她纠结时,女人说话了。
她板着脸,一脸不悦。
“为什么现在才来?”
“呃,有点堵车。”
女人抬起手,看了下腕间的表。
“堵车?现在快一点了,大半夜的,你跟谁堵车?黑白无常吗?”
“……”
“还愣着干嘛?帮我搬行李啊。”
陆梵音尴尬点头。
“哦。”
她推着行李车跟在女人身后,眼看她按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呃,我是打车来的。”
女人闻言,转身瞪她。
“你没开我的车过来?”
“……”
关系都亲密到随意开人家的车了?
陆梵音面无表情:“没有。”
忽然,女人一步步的走近。
她不说话,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陆梵音。
甚至绕着走了一圈,沉默良久,最终在她跟前站住。
“你不是黎焰。”
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女人的陆梵音猛地菊花一紧。
活见鬼。
比第一次开月度会议还要紧张。
陆梵音故作镇定:“我是。”
话音刚落,女人手伸过来,捏住了她两边脸颊。
“说,你是不是黎焰派来的救兵?”
“……”
与此同时,正在陆家的黎焰在熟睡中梦到了一只蚊子。
他无意识的拍了下脸颊。
梦呓两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机场这里,陆梵音的脸都被捏变形了。
说话都含糊不清的。
“我,我是。”
寻不到任何破绽的女人松开手。
“没道理啊,我儿子不可能这么正经的。”
陆梵音摸着被捏痛的脸。
忽然,她愣了下。
等会儿。
她儿子?
谁是她儿子?
陆梵音面露茫然。
信息量太大,她有点转不过弯。
女人望着她的模样,失笑。
“妈妈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
“……”
“喂喂喂,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记得上次你这样看我,还是因为我把你打扮成女孩子拍照的时候。”
“妈妈?”
疑问句。
女人听出来了。
“怎么了?才半年没见,这就不认识你亲妈了?”
陆梵音迅速回神:“不是,认识。”
她似乎认定了全世界除了自己之外都是坏人,所以便将人往歪里头想。
可实际上是她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方式而已。
思及此,陆梵音莫名生出了些愧疚之心。
黎焰的母亲名叫温雅汶,是个很健谈的女人。
出租车上,她不停的说着旅途中的见闻,风景名胜,小吃特产,甚至在哪里看到一只特别可爱的猫都说了。
想来黎焰逗比的性格就是从她这儿遗传到的。
陆梵音觉得这样很好。
她静静的听,也不打断。
毕竟她本身话不多,以目前的状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停在了花园酒店门口。
温雅汶先下车。
搬好行李,陆梵音问:“不回家吗?”
温雅汶“哼”了一声。
“钥匙在你爸那儿。”
“问他要啊。”
“开玩笑!”
温雅汶瞪眼。
“我才跟他吵过架,问他拿钥匙,我这脸往哪儿搁?”
“哦。”
吵架的理由很简单。
“儿子,你评评理,你说你爸过不过分,他那天问我,他瘦下来我会不会更爱他,我说会,然后他说,如果我瘦下来,他也会更爱我的,我当时就觉得他有病,我瘦下来?我现在胖吗?哪里胖?这就算了,我就说了一句话,好家伙,他还生气了。”
“您……说什么了?”
温雅汶还挺得意。
“我阴阳怪气的说,如果我瘦下来,我就跟你离婚,再去找个高富帅。”
“……”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问这种问题不是自取其辱吗?”
“……”
“儿子,前车之鉴啊,以后你娶了老婆可千万别问这么智障的问题,要知道现代女人的世界里不是只有男人,甚至有时候男人还是累赘,就比如你爸,每天都在问,我外套在哪儿,我领带在哪儿,说了几百遍了在哪儿,还是记不住,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见陆梵音一言不发,温雅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哎呀,瞧我,又把你当闺女了。”
“……”
“好了,送我到门口就行,反正我也只在这里待个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