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靳溪亭有些出神地看向了客厅角落里的那张晋楠木古筝。
“小子,一定会有办法的。”靳仲谋沉声道,“跟随着冥冥之中的指引,大胆地走吧。”
说罢,他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折了一角的古籍递给了靳溪亭。
【奇玉降世,可通古今。与奇玉结为血媒者,超脱生死之间,方可得偿所愿。】
超脱生死之间......
靳溪亭神色微怔,看着这句话迟迟不语。
看着自家混小子难得露出了这么认真的表情,靳仲谋叹了口气。
一辈子都在晋代史中浸淫的老爷子,当然在看到顾盼手腕上那只手镯的第一眼,就知道那块玉究竟代表着什么了。
所以,他早早地就知道,靳溪亭和顾盼之间,会有分开的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我......”靳溪亭看向表情复杂的两个老人,声音有些颤抖:“或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靳仲谋突然笑了起来,语气里尽是骄傲:“不愧是我靳仲谋的儿子。”
“当然,不管你还能不能回来,”靳仲谋顿了顿,道:“我和你妈妈都会等着你们。”
钱咏萍的嘴角虽然挂着笑意,但眼眶中的晶莹却清晰可见。
“去吧,我和你爸爸不需要你挂念。”
这是靳溪亭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来自于亲人的力量。
下一秒,他便将靳仲谋和钱咏萍拥在了怀里。
“这小子......”
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却也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他口中的混蛋儿子。
......落洺山
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赛车飞驰而过,如同一只黑夜中的猎豹。
车的轮毂采用了轻量化的私人定制材料,辐条纤细而坚固,为赛车提供了更好的操控性和稳定性。
这是靳溪亭第一次参加F1方程式赛事夺冠时开的车,时隔几年,性能依旧堪称世界顶尖。
此时车身随着地形的起伏而颠簸,仿佛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如同一阵锐利的口哨,划破了宁静。而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赛车的疾驰伴奏。
靳溪亭手握方向盘,眼中有着异常坚定的情绪。
离初遇顾盼的那条路越来越近了......
他的脚重重地踩在油门上,引擎发出了轰鸣声,车子的速度迅速提升至极限!
排气筒已经被烧红,在某个临界点,熊熊火光瞬间吞噬了整辆赛车。
如同一只燃烧的凤凰。
靳溪亭身上的衣服被烧成灰烬,皮肤被灼得生疼,火焰在他身上肆虐,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呻吟,仿佛这痛苦并不存在一般。
他的手依然稳稳地握在方向盘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可能终点并不在彼岸,可能终点直通死亡,但靳溪亭不在乎。
为了顾盼,他心甘情愿。
......
距离顾盼回到晋代,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时间。
因为自家女儿的隐疾大好,顾连山这一年屡立战功,被晋元帝封为镇远将军,这时间竟是比历史上记载的还要早上五年。
有这样的赫赫战功在,顾家也从江南搬到了长安城中居住。
作为顾连山的女儿,顾盼也受到了世家小姐们的关注,什么赏花宴、踏春采青都少不了她。
本来还担心闺女能否融入大家闺秀圈子的周夫人,在看到女儿如鱼得水的模样后,也彻底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今日的赏花宴设在礼部尚书府,和顾盼交好的尚书府三小姐陆倾。
“顾盼姐姐,”陆倾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正垂眸看花的顾盼,语气里的喜爱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我养的翡翠兰怎么样?”
女孩那双白皙嫩白的手轻轻拨了拨细长的叶子,让身后跟着的侍女都觉得赏心悦目。
“很好看。”顾盼轻笑道,“显然是用心了的。”
听到这话,陆倾不由得挺了挺胸,道:“那是自然,这是我及笄之后第一次办赏花宴呢!当然要重视。”
工部侍郎家的嫡长女王少华笑道:“听说,这翡翠兰非常稀有,听说皇后娘娘宫中也仅有那么两盆呢!”
“皇后娘娘喜爱兰花,要是看到翡翠兰让我们小倾养得这么好,必定会重重赏赐你呢!”
陆倾顿时羞红了脸,将手捏成了拳轻轻打了王少华一下,小声道:“少华姐姐惯会笑我!”
少女们立即嘻嘻哈哈地打成了一片。
顾盼嘴角也挂起了一丝笑意,两个小梨涡淡淡地浮现在了脸颊上。
不过她现在已经二十岁,在女子15岁及笄之后就要嫁人的晋代,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哟,姐妹们都在呢!我来晚了。”
声调中混杂着北方乡音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陆倾停下了与王少华的打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是一贯宠妾灭妻的郑家主君最宠爱的庶女,郑晓薇。
郑晓薇长相艳丽,性格也却非常张扬,而身后跟着的嫡女却一声不吭,显得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