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诊室的门被打开。
姜自韵和潘懿一起走了出来。
“效果不错，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最好记录一下发病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在彻底结束治疗之前，尽量按时作息，不要触发那些可能引起发病的因素，比如特定的语言，特定的地点。也可能是人，是某个有特殊意义的东西，总之多观察发病之前的细节，好好记录下来……”
潘懿交代完本次的治疗结果和注意事项，便送两个人出了医院大门。
姜自韵先上了车，陆怀周又跟潘懿聊了几句才打开车门进来。
“一会儿去宿舍搬东西，以后还是在我这儿住。”
陆怀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扭头对姜自韵说，语气十分柔和。
“好。”
姜自韵回答的非常干脆。
“怎么不想着去实验室了？”
“你不知道实验器材烧了吗？”
姜自韵瞟了陆怀周一眼，她猜他肯定知道。
“我忘了。”
陆怀周说完拍了拍姜自韵放在腿上的手，才发动车子。
姜自韵突然觉得，装病也挺好的，有福利享，陆怀周可从来没这么温柔过。
- -
“你以后不要喝酒了。”
陆怀周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一边敲字一边对姜自韵说。
“好的。”
姜自韵百无聊赖地玩儿着肩膀上的卷发，扫视了一眼客厅。
“你是准备进击羽毛球行列了么？这么大的客厅，就一排沙发一个茶几。”
“你觉得还缺什么呢？”
陆怀周继续敲着键盘。
“缺个……哈哈！”
姜自韵突然笑了起来。
陆怀周用眼神发送了一个“？”
“我想起来一个笑话。”
姜自韵坐到陆怀周身边，咧着嘴巴想要分享给他听。
“嗯？”
陆怀周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来，微微转向姜自韵，耐心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本来想说可以放个跑步机在这里，然后…”姜自韵低头一笑继续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次刷网络视频，有个人发了个在跑步机上跑步的视频，下面有个评论说，【你站在晾衣杆干什么？】，哈哈哈哈哈！”
姜自韵说完，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陆怀周眨眨好看的眼睛，满脸疑惑，样子特别可爱。
“nothing～”姜自韵一边笑一边摆了摆手。
笑话要分享给懂这个梗的人听，陆怀周大概没在跑步机上晾过衣服，他全身肌肉纠结，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人，不像大部分芸芸众生，买了跑步机最后都用来晾衣服了。
“你跟姬存希还挺像的，他也经常说一些我跟铅华听不懂的笑话。”
“什么笑话？快跟我说说。”姜自韵饶有兴致。
陆怀周皱眉想了想，开口道，“有一次铅华律所的员工接了个法律咨询，怎么在不杀人的情况下获得大学舍友的遗产。”
“舍友的遗产？”
姜自韵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陆怀周点点头，“姬存希当时也在律所，他听完笑得很厉害，可是，”陆怀周摇摇头，“我跟铅华get不到好笑的地方。”
“不可能，肯定有别的你没说清楚的，你再想想。”
“前面好像有说需要开死亡证明，但是死亡证明只能家人去开。姬存希说，娶了舍友的妈妈就行……”
“噗！哈哈哈哈哈…”
姜自韵没听完就笑出了声。
陆怀周，“……”
片刻之后，姜自韵终于收住了笑声。
“他这个建议可以。从法律上来说没什么问题，从道德上来说也没什么道德。”
陆怀周被姜自韵的话逗笑，“这么会吐槽，你想考研啊？”
“哈哈哈哈哈……”
姜自韵又笑起来。
“你在干嘛呀？”
她倾身向前看了一眼陆怀周腿上的笔记本。
只见上面写着昨天姜自韵做过的事情。
“这是干什么？”
陆怀周看了姜自韵一眼，抬起右臂揽住了她的肩膀，语气柔和，“我整理一下你昨天发病之前做过的事情，下次发病看有没有重合的部分。”
“哦…”
姜自韵悄悄撇撇嘴，突然有点后悔撒谎说自己确诊了精神分裂。
陆怀周以为她为病情担忧，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又拿开笔记本，把她抱在了怀里。
“你能跟我讲讲我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研究表明，在人格分裂患者的不同人格之间，是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的）
“【她】好像是一个28岁的人，在一个封闭的地方研究时空穿梭，那个地方在长白山，地图上搜不到，卫星应该也看不见。”
陆怀周回忆了一下昨晚姜自韵的话，继续道，“她说那里有雪，她喜欢吃一个叫老冯的做的杂烩菜，也喜欢基努里维斯。”
“还有呢？”
姜自韵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她好像也认识姬存希。”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