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我想起还要弄点吃的,问道:“你有力气吃东西吗?今早想吃点什么?”
可怜的病患张了张嘴。我把耳朵凑过去。随着闷热的气息轻轻扑洒在耳畔,我听见里包恩说:
“我要吃法国鹅肝马卡龙和奶酪披萨。”
我:“……”
谁家好人一大早吃这些啊!区区员工餐你还想吃个大的!
当然,最后我不负众望地煮了碗粥,把里包恩扶起身靠在床头,拿着调羹一口一口喂,因为吞咽慢,喂了好久才给他喂饱。收拾碗筷后,小朋友已经乖乖躺回被窝里,我把重新拧过冷水的毛巾敷到他额头上,手背贴了贴他的脸蛋:热热的,没那么烫了。
等里包恩睡着,我才感觉到一点饿,随便吃了点速食。
带小孩果然很麻烦,我觉得他病好了之后最好积极为我抛头颅洒热血。当然这只是修辞手法,还是不要真的抛头颅洒热血了,不然我的精神也会受到伤害。
但想了想又算了,我本来就没什么非要他额外为我做的事,雇他只是因为想要人身安全可以得到妥帖的保障。除去雇佣关系,里包恩就像一个神秘又有趣的朋友,我喜欢看到他可爱地笑起来的样子,因此才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如果可以,他还是健健康康的比较好。
我在床边守了他一会儿,屈起手指,很轻地蹭了一下小孩的脸颊。接着起身到客厅,坐到茶几边打开电脑。
虽然请假了,但工作只会堆在那边,不会少掉。这就是社畜的奥义。
——
中午,我叫醒里包恩喂了些吃的,就准备去上班了。
毕竟我待在家也没什么事,里包恩又不愿意让我抱他去卫生间上厕所,我也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那就让他自己解决去吧,真不知道这家伙小小一丁点还在害羞什么。我难得如此体贴入微地照顾人,他应该珍惜。
说起来,习惯了脚跟后面跟着个小豆丁,我一个人通勤竟然真有点感到无聊。
到了公司,我回复了几个同事的关心,便坐在工位对着文件和电脑一顿猛干。把材料打包压缩发给领导邮箱后,我捧着温水杯发呆,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还向后看了眼储物柜。
柜子紧闭着。我闲得没事干,打开它看了一眼,只有普通的杂物。
不知道里包恩之前是做了什么机关。
我叹了口气,重新锁上储物柜,同事正好干完活,正伸着懒腰看到我摸鱼。她关切道:“怎么了,叹气容易变老哦。”
“我倒也不年轻了。”
我坐回椅子上,故作轻松地回道,顺带模仿没牙的老人慢吞吞地嘬了一口温水。
同事笑了:“才几岁啊,婚都没结就说老。”
另一边的同事也探过头来,“你真别说,同样的年纪,我以前有个同学已经结婚生子了,但看起来就是比没结婚的要显老。”
“毕竟有了家庭之后很多事要操劳啊……我也不想结婚,只是我妈老催我。”
“我家也是。我前一阵子还被押送去相亲了。”
“诶……好惨。”
听着同事闲聊,我又抱起水杯喝了两口。公司的电脑屏幕散发着无趣的荧光,盯着盯着就神游了。
里包恩现在好点没有呢。
临走前我在他小手机里设了我的紧急联系人,叮嘱他如果恶化了就打我电话。现在手机静悄悄的,什么消息也没有。应该不至于会糟糕到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吧?
嗯,乱想也没用。按逻辑来,我走的时候,他已经能自己用手肘撑起一点上半身了,说明状态是在慢慢恢复的……等等,万一被寻仇呢?
等一下,不能乱想。里包恩不笨,相反他非常聪明,也很强,我用不着担心这个。
说是这么说,但仔细一想他现在浑身乏力的状态再强也强不到哪去啊。
我挪着鼠标,随意在桌面刷新了几下。
今天早点下班回家好了。
于是,下班前十五分钟我就开始收拾东西。由于我向来是加班大户里的一员,同事还挺惊讶的,问了我今天怎么一反常态。我诚实地表示我家小孩生病了,得赶紧回去照看,她们就了然地说了点希望快点康复的吉利话,接着缩回脑袋继续工作。
我们部门一直都很忙,和领导也有关系。不像隔壁野末前辈带的部门都是准点下班,平时也没什么加班任务。
在心里又默默诅咒了一下上司,我提起包,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公司。
摸鱼时我给里包恩发了几条消息,到现在还是未读状态,虽然可能是睡了一下午,但我心里不免还是会泛起一点点忧虑。路上路过鲷鱼烧的摊子,我略微一想,买了两个咸口味的打包提走。里包恩要是有胃口吃是最好,不想吃我也能直接当晚饭了。
如此一边盘算着,我一边提着袋子赶回家,飞速上楼,拿出钥匙迅猛地打开门,直接与客厅里站着的人四目相对。
“……”
空气凝滞了一秒。
我握着门把手,维持着推开门的动作,因为赶得太急了,缺乏运动的身体还在给我有点狼狈地喘着气。我觉得大概是路上风吹得脸僵,所以我现在才面无表情地木着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