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林郗淮抬了一下眼。
这个回答有点奇怪。
按他对这个人的分析来说,对方应该四两拨千斤的将问题丢回来。
而不是给一个确切并显得有些落下风的答案。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男人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郗淮也歇了探寻的想法,坐直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袖管随着他的动作落了下来。
秦洲晏撇开目光,接通了电话。
林郗淮百无聊赖的看着不远处餐厅里的摆件,不规则的金属框架按照一定的规律转动着,循环往复。
人看久了会有些晕,何况他喝了不少酒,所以连带着思维也迟缓了起来。
直到听到了对面人打电话的声音。
虽是无意,但对方说话没有避开,一个熟悉的人名钻进了他的耳中。
戚枕。
世界上叫戚枕的人或许很多,但是叫戚枕的建筑师估计就是他认识的那一个了。
林郗淮突然觉得有些荒谬。
这个世界太小了,跨越了大半个地球,他居然还能从陌生人的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
可以说,当初他和覃卓承不管是朋友,还是成为后来的恋人,他们每一阶段关系的周围都能看到戚枕的身影。
戚枕家世好,又喜欢覃卓承。
在他和覃卓承确认恋爱关系的那一年里,戚枕利用家里的职权给林郗淮使了不少绊子。
虽然都能解决,但总归还是有些扰人。
那段时间,他忙得团团转,几乎不是在出差就是在被派去出差的路上。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国外,连休息的时间都要硬挤,而覃卓承作为外科医生,本就不轻松。
于是他们俩在一起了反而没见几面,还不如当朋友的时候。
——戚枕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甚至覃卓承报复他这件事,也是戚枕捅出来的。
林郗淮得承认,自己的眼神是不太好。
但他不是什么爱情至上的人。
是他先喜欢上的人没错。
可单就他们在一起了,覃卓承还能任由戚枕在其中兴风作浪这一点,所有的感情渐渐被耗光也是真的。
酒瓶已经空了,林郗淮朝着服务生示意再开一瓶。
“要不要换温和一点的酒?”
秦洲晏挂掉电话,恰好看到了面前人的动作。
林郗淮没管他说的这句话,反而开口道:
“如果是很重要的项目,在建筑师的选择上建议谨慎些。”
只是话音落下,他就后悔了。
到底是酒喝多了失去了警惕性,他不该多这个嘴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其实不含任何私人恩怨。
只从专业能力上讲,没人比他更清楚戚枕的真实水平,更何况戚枕经手的作品不干净。
未来某一天翻车的话,和对方有关的所有项目都会受到牵连。
可现在他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难免被人疑心诋毁。
而他又不想解释太多。
秦洲晏察觉到对方话落后的回避态度,没有继续追问:“谢谢提醒。”他转移话题道,“你是建筑师?”
林郗淮没否认。
秦洲晏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到服务生新上的酒:
“又是高度数酒,又是不同种类的酒,就算想喝醉,也可以选择更舒服一点的方式。”
林郗淮确实是冲着喝醉来的,长久的睡眠障碍让他困扰。
他只是想着,喝醉了应该能短暂的睡一会儿,偏偏他的酒量好,轻易醉不了。
他看了眼面前的人,带着丧气的调侃道:“先生,就算我喝死在这儿,也不会牵连到你的。”
隐着一丝他不需要别人好意关心的推拒意思。
秦洲晏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那还真不一定,说不准我还得立马对你进行抢救。”
林郗淮眉心一跳:“医生?”
秦洲晏带着笑意问他:“怎么,不像吗?”
话音落下,他就看着对方的手一顿,然后仰头喝净了杯子里的酒。
秦洲晏仿佛恍然般,轻轻的“啊”了一声:“看来是对医生有意见。”
意识到自己那一瞬泄露了情绪,林郗淮很快的整理好状态:“抱歉。”
提到这个职业下意识的关联到某个烂人,继而产生负面的情绪,是他的问题。
“不是对你,也不是对医生。”
男人点了下头,体贴的止住这个话题,然后重新拿过桌面上的餐刀。
或许是刚刚说明了职业,林郗淮总觉得对方现在有种拿着手术刀的感觉。
他的视线无意识的跟着那只手走。
对方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甲也修剪得很干净。
隐约能看到血管的手背上,银色餐刀映照出一小块更亮的反光,很好看的手。
分明是很正常的动作,却在冰冷银质器物的衬托下带上了几分冷淡的性感。
鬼使神差的,林郗淮想到了刚刚对方说的那句“感受到了进攻”,当时他只是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
现在……
袖管随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