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淡金色的神光从白泽的爪尖溢出,缓缓飘向倒在地上的人族汉子,随后钻入眉心。
神光入体,只见对方原本已然失去求生之念的眼睛突然一变,淡淡金光一闪而逝,随后死寂的瞳孔渐渐多了一抹灵动。
“神……”
他先是神色茫然的挣扎了转动头颅,回顾了一下四周,在目光落到风羲身边时脸色一变,眼睛死死盯着,激动地浑身开始颤动起来。
“神!”
此时的他根本顾不得身上还在流血的伤痕,挣扎的爬起身,对着白泽连连叩首,用带着哭泣的嘶哑声音不住呼喊着,
“神……神……”
空荡的山谷回荡着嘶哑的哭泣声,带着一种极尽绝望下突然抓住的最后一点希望,却不经意间带着一点畏惧,显得格外刺耳。
“我是他的……信仰。”
白泽看着正在向自己不断叩首,口中还不断呼喊着的人族,心中却是一片复杂。这是生而为神的它从未接触,或者从未在意过的力量。
神灵高高在上,无尽岁月不朽,何曾在意过那些短生的存在,又何曾会在意过信仰这种起于凡灵的微弱力量。
哪怕是风羲,若非那位光阴大神的提示,若非它已经失去神灵之神,若非其拥有了匹敌神灵的力量,甚至触及了神灵不朽的根源,便是知晓风羲开辟凡灵修行的道路,也最多让它惊讶其惊神的天资,也许会兴致勃勃地和其讨论凡灵修行之路,待其寿尽死亡之后,会成为它白泽漫长生命中一段难忘的记忆。
这是神凡之别。
然而,如今的白泽却不再是那个为神之时的白泽,数个星辰周转的相伴,已经走上巫神之路的它,对于凡灵却是不自觉多了一点尊重,对于诞生于凡灵之间,能助其修行,这名为信仰的力量,此刻的它却尤为重视。
根本不用风羲的提醒,白泽不惜耗费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神力,唤醒眼前这位普通人族的心灵。
“神灵背负信仰,便需要承担信仰之责!”
此时的白泽似乎更加理解风羲为什么会与自己定下人神之约。
“我,回来了!”
白泽看了一眼身边的风羲,突然轻笑一声,仿佛卸去了最后的一道枷锁,它看着对方,点头说道。
“神,回来了!”
叩首的人族汉子身体一滞,白泽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仿佛一阵清风,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让他一直紧绷的一颗心突然松弛下来,而后跪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神,兽来了,部落毁了,族人……都死了。”
部落的毁灭,族人被兽杀戮。
死亡和恐惧,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与族人四散逃离,拼命的奔逃到这里,祈求神灵降临,保佑他们。
而现在,当神真正降临之后,就这么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祈求,心中的恐惧,最后也只能化为一片茫然,跪在地上哭喊。
“我知道。”
白泽轻声说道,它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黑灰,又看了看还在风羲身上挣扎的金色虫兽,接着对他说道,
“那些兽,已经死了!”
白泽并不懂得怎么安慰一个哭诉的凡灵,它只能向其诉说一个事实,却不自觉应了它作为被人所信仰的神灵身份,
“我带你,去寻找你的族人!”它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白泽能够感觉到,除了眼前这个人族之外,远处,还好几道与自己有着微弱的信仰联系的人族。
并非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这个部落所有的族人都被兽杀死了,依然有不少族人幸存下来,散落在周围的丛林中。
白泽要带着眼前这个人族,将那些躲藏的族人聚集起来,作为神灵,守护这个部落,是背负这个部落信仰的责任。
同时,白泽也明白,仅仅只有一个人族,是无法独立生活在大荒中的,人族并非异兽,一路跟随,看着风羲对待那些人族的做法,白泽自然明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做,它需要帮助这个毁灭的部落重建,需要指引他们,怎么在危险的大荒中生存。
不知不觉间,白泽似乎明白了巫神之路该怎么去走。
巫神,虽是神,但同样也是巫。
另一边。
风羲第一次没有主动与这个同族之人交流,他就这样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白泽的做法,看着对方在慢慢找寻自己的道路。
放在大荒中其他的人族部落,风羲接下来的做法,自然是在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然后传下巫的道路,让其带领着族人在大荒生存,然后离开,继续寻找其他部落。
撒下一枚枚属于巫的种子,然后默默的等待他们发芽。
但这是风羲的巫途,传播巫,是他作为巫之路途开辟者的责任,却不是白泽的巫神之路。
眼前这个人族部落,本就信仰白泽,是它早在很久之前,便无意间留下的信仰种子,却是正合白泽的路途。
风羲无意去干涉,也不愿意去干涉,他将这个部落交托给白泽,也是想看看,白泽的做法,对这个部落影响,为后面自己传下巫神这条路途,留在一个参考。
想到这里,风羲心中微微一动,周围的光芒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