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江若绥擦了擦嘴,放下纸巾,正色道:
“我要回到江河。”
话音刚落,饭桌上寂静无声。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江若绥会有在清醒的时候,连江父江母亦然。
在家族的利益之下,他们不得不赞同让江临雾顶替江若绥的位置,可如今江若绥回来了,如果他要复职,那么江临雾就必得离开。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江临雾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将如今屁股下已经坐稳的总裁之位还给江若绥?
江若绥也不是不清楚。
他之所以会在饭桌上正儿八经地提出这个请求,也是知道江临雾不可能同意他复职。
他打算先提出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被江临雾拒绝之后,再顺势提出让江临雾给他一笔资金做创业启动资金。
相比前一项来说,拨一笔启动资金给江若绥,倒显得更容易接受。
如果一开始就提出创业资金的事情,江临雾说不定会拒绝,所以江若绥才曲线救国。
思及此,江若绥再度抬起头,微笑地看向江临雾,悠悠道:
“二叔?”
江临雾正在吃饭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方抬起头看向江若绥。
他方才显然是在思考,被江若绥一叫,方慢悠悠回过神。
江若绥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什么想法。”
出乎意料的是,江临雾的表情很平静,像是早就料到江若绥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回江河复职,我同意。”
这下,轮到江若绥怔住了,不可思议道:
“你同意?”
“对,”江临雾点头:“让你复职,是出于利益的考量;但我接下来要提出一个条件,是出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江若绥心想就知道没这么容易,但还是笑道:
“什么条件?”
“如果你想复职,就不要再和云月安见面。”江临雾道。
江若绥挑眉:“要和谁见面,这是我的个人权利吧。”
“我能操控的股份足以决定你是否能够继续担任江河集团的总裁,希望你慎重考虑。”江临雾道:
“想要得到什么,必须得失去什么,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江若绥向后一靠,后背倒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江临雾也不急,就这么夹着菜慢慢吃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石英钟挂在干净的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有人说话。
许久,江若绥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二叔,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他倾身向前,和坐在他正对面的江临雾对视:
“你和父亲母亲,为何这么抵触我见云月安?”
“因为他是精神病。”江临雾抬眸看他:
“光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不够。”江若绥摇头:“世界上精神病多了去了,二叔你不可能保证我一辈子见不到类似的人,为什么对一个云月安就这么如临大敌?”
江临雾摇头:“刨根问底对你没有好处。”
“想见谁,不想见谁,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江若绥说:“二叔,你不管你是真的想我复职,还是只是找一个理由阻止我,这个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江临雾道:“为了云月安?你就这么喜欢他?”
“不,和云月安没关系,”江若绥道:“我是为了我自己。”
“.........”江临雾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江若绥一眼,随即垂下眼睛。
江若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江临雾接下来的话,了然地扯了扯嘴角,随即指尖撑着餐桌,站起了身:
“失陪了。”
言罢,他转身想要离开,却还没走几步,身后的男声就再度响了起来,叫住了他:
“如果我说..........不见云月安,是你自己的意思,你相信吗?”
“.........”话音刚落,江若绥的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错愕。
但那情绪只在他脸上出现了几秒,很快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消散下去。
情绪妥帖地藏进眼底,江若绥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古井无波:
“........什么意思?”
面对江若绥的执着,江临雾没打算再继续隐瞒下去。
他站起了身,来到江若绥身边,与之对视。
片刻后,他又偏开了头:
“和我来吧。”
他说:“如果你想了解到一个真正的云月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