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在短暂沉吟后打开了封住信封的火漆,乌鸦被拆成两半,一点不像是刚送来时的趾高气昂。
【你还好吗?小雀鸟。
离开我的三百六十个日夜,快要一年的时光,我对你思之如狂。
我们还在一起时,你是燃烧的野玫瑰,稀少但并不珍贵,唯有烧起来时,那样的夺目拿走了我的心。
小雀鸟,我不奇怪你对我感到陌生,因为在一年前我们还是陌生人,而一年后的今天,我已经足足观察了你一整年。
难以置信,那样普通平凡的你,在灾难到来时,居然是那样的美丽,就好像被擦拭干净的玻璃瓶里装载的星星!
我想把星星独占,我想把你独占,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吧。
可爱的小雀鸟。
——爱已经成了我的一切的狂徒。】
读到后面路艺的表情已经古怪的不加掩饰。
当她郑重以待做好处理这封信背后的联系时,它给了她另外一个超出想象的可能。
“这……似乎只是一个跟踪狂?”
换成还在现代的时候,她绝不会用“只是”来形容一个跟踪狂,起码她会选择立刻报警,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但她现在是在一个架空的西幻国度,这个名为“阿卡帝斯”的王国繁荣又野蛮,先进又腐朽。
王室把控一切,之后是能力者的贵族,他们都在极力贴合自己的立场,反对扼杀所有会阻拦自己的人,因此这个庞大国家的内部阶级格外稳定,然而无处不在的压力却早早达到了极限,只是所有人都受限于自己的立场使之呈现出诡异的平衡。
所以在静水般的表面平静之下,是无处不在的暴力宣泄。
作恶者不一定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想制造灾难。
当初夺走女主父母的那场暴乱就是这些人搞出来的,随后被迅速到场的治安军镇压下去,然而死去的人无从求得公正,活着的人被教廷收养,信仰取代了悲恸,虔诚变成了心中唯一的真性。
一场灾难就这么被有意无意的抹平了,所有的罪恶与不公都只有生还者记得,而那些生还者也早晚会忘记。
这就是王国对这些人的处理方式。
路艺这样的外来者是无法理解的,既不能理解平民的沉默愚昧,也不能理解王室和贵族的放任,但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后,她多少也适应了本地“彪悍”的民风。
因此不过是收到跟踪狂的信而已,她自己就能解决,但问题在于,她该不该因此暴露出自己的能力呢?
还是说……
求援?
就着点燃的灯火,在阴影和光明间,路艺想起白天时牧首向自己释放出来的善意。
或许,可以试试另一种方案。
火光照亮少女艳丽的眉目,因为平时总是低着头,很少有人发现少女生来一副姣好的外貌,而她匮乏的表情也多多少少压制住了这份秾丽。
不过这样的她在男主眼中似乎一直像是需要呵护的昂贵珍宝般动人。
毕竟,少女漫画,男主特攻世界,女主特攻男主←_←
明明毫无来由的善意是值得警惕的,可路艺也要承认,这位被作者钦点为男主的大牧首,天生就拥有一副怜悯众生的气质,贵不可言的同时,又在脚下留下一片土地予罪者赎求宽恕。
令人无法拒绝。
明媚的花园阳光。
不起眼的少女低着头,小声说起昨晚收到信的事情。
隐藏在平凡怯懦外表下的路艺则静静观察着他,水蓝色的眸子里是和胆小受惊的语气截然不同的冷静沉睿。
“你说有人潜入教堂将这种东西放在你的窗户外面?”
大牧首看完信的内容后举起晃晃,一抹灿烂的光亮闪过她的眼角。
大牧首光洁修长的手指上正戴着两枚拇指大小的宝石戒指,红宝石和绿翡翠是较大颗的珠宝,光芒底下的那双手被修饰的格外惊艳。
当然,珠宝的光芒也闪到她了。
路艺默默移开视线点点头,然后便听见牧首歉意的声音。
男性磁性婉转的嗓音变得低沉,像是突兀的笼罩上一层愧疚的味道。
“抱歉,在教堂内居然会让你遭到这样不洁的骚扰,你一定很害怕吧?这是我的失职,请允许我做出弥补。”
路艺故作慌乱的摇摇头,一副不敢的样子。
牧首静静看她一阵,再次叹了口气。
“你不必这么畏惧我,我一直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拥有平等相处的一天。”
“不知道你对于我昨天的询问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希望你能答应,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欠我的?
路艺下意识抬起头去看他,少女秾丽雅致的眉眼就这么突兀的展现了出来。
牧首平静的红眸中荡起一阵涟漪,他轻轻点头,饱含歉意。
“是的,你还不知道,但我不认为这是应该隐瞒之事。你失去父母的悲伤,源自一个独立组织的暴乱,他们原本的目标是我,也是为了将我引出教堂,他们才会在帝都内制造灾难。”
“他们是不能宽恕的罪人,但你却是无辜受难的羔羊。”
“我愿向你许诺,我会竭尽全力的教养你,在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