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汐失算了,本以为尽量把身份说得清楚明白一点,就能让这老头少点牢骚,哪知道说完之后,这老头牢骚更多了。 不过这也看得出来,这个闷骚老头对傅朝远的怨念的确很大啊。 “不错,就是我。不过傅盟主虽然有意让我接任盟主,但我毕竟是仙门弟子,所以拒绝了。”顾清汐继续揉着耳朵,解释道。 “你说什么,你居然拒绝了! 莫非在你眼中,魔医盟比不上仁心会盟,比不上真丹会盟?堂堂魔医盟盟主,还比不上仁心会盟真丹会盟什么狗屁宗师。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听到顾清汐的解释,冯自成更是气急败坏,眼睛都红了。 顾清汐没有看错,冯自成的确怨气很大。 想当初,师尊大人将魔医盟盟主之位交给傅朝远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羡慕,多么的嫉妒啊,整整几个月暗自神伤茶饭不思。 这个顾清汐倒好,傅朝元眼巴巴的将魔医盟盟主之位交到她的手里,她居然选择了拒绝。 这,简直就是在往他心口上捅刀子啊。 看到冯自成那一副痛心疾首怒不可遏的模样,顾清汐后悔了:真不该跟这老头说那么多的,怨气太重,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爆。 “冯大师,我其实就是问问,你真的确定萧长老是神魂受创?”顾清汐再不敢顺着冯自成的话头说下去,弱弱的将话题拖回正轨。 “废话,若非神魂受创,以萧长老的修为,怎么可能压制不住自身灵力?”还好,冯自成越说越是生气,也不想再跟顾清汐多说废话,冷冷一笑,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有别的可能?”顾清汐提醒道。 “小丫头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吗? 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一身医术轮得到你来怀疑? 别以为傅朝远看得起你,你就有资格在老夫面前胡言乱语,傅朝远不过是看你天资不凡罢了,真要说到医术,你才学了几天,又能学出什么名堂? 老夫今日就倚老卖老,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我们修真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虚怀若谷,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切不可……”见顾清汐一再置疑自己的医术,冯自成大怒,又絮叨开了。 又来,又来? 还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多,你知不知道我三世为人吃过多少米,你以为你是老腊肉啊? 错了,真的错了,不该跟他说那么多的啊!顾清汐只觉一群大鸭子围着自己飞了起来,在耳边嘎嘎嘎的狂叫不止,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冯大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吧。”顾清汐认栽了。 摊上这样一个怨气冲天,同时牢骚一箩筐的闷骚老头,她不认栽都不行啊。 “冯大师,师父伤势要紧,要不,其他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萧玉堂也打着圆场劝道。 听到顾清汐的疑问,他也开始怀疑,会不会冯自成看走了眼,师父其实并非神魂受创——当然这与眼界阅历无关,纯粹就是因为他对顾清汐的无脑信任。 不过既然顾清汐都只是怀疑,却并没有阻止冯自成施术,他当然也不会阻止。 冯自成扭过头,这才发现,这时的萧宁远两眼已经红得有如血液燃烧,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 很明显,他的灵台渐渐失守,快要压制不住体内混乱的灵力。 尽管依旧对顾清汐满腹怨气,但如果萧宁远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爆体而亡,那他岂不是再也没有为自己正名的机会,“冯不死”的一世英名岂不也将彻底毁于一旦? 冯自成再不敢多说,连忙布下阵盘和灵符,飞快的打起法诀。 很快,符光闪烁,阵法特有的光纹也如水波荡漾。 九转夺魂之术,必须先将受伤的神魂与身体剥离开来,待到治疗修复之后,再神魂归体。 这个过程说来简单,其实却是凶险无比。若是失手,不但伤者神魂彻底错乱,连施术者都很可能遭到反噬神魂重创。 所以必须先以守魂符和安魂阵保护好双方神魂,但即便符术和阵法都完美无缺,风险依旧不小。 等到法诀打完,符术和阵法开始生效,冯自成已是满头大汗。 擦去汗水,他拿出十几枚丹药服下,又休息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等到灵力和神识基本恢复过来,这才拈起银针,朝着萧宁远眉飞一针刺去。 “等等!”顾清汐突然喊道。 “又怎么了?”冯自成银针刺到一半,听到她的喊声硬生生的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