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的小贩,瞧着那红彤彤的色泽诱人的果实,很是意动,但是为这个停车去买也犯不上。
这样眼馋又放弃了两回,到第三回时,陆修远将车靠边停下,下车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后递给她,“吃吧,馋猫。”
雁临眉开眼笑,先递向他,“一起。”
“我不吃。”车子重新上路,陆修远说,“你开的单子上的药品,医院里全有,我跟安医生到药房逐样选的,等会儿你查看一下。”
“嗯。”
雁临吃完冰糖葫芦,搬过后座上的纸箱,放在膝上查看,医用消毒水、酒精棉、创口贴、棉纱、红药水,常用的感冒冲剂、止咳糖浆、消炎片、跌打丸、胃肠丸等等。
随后,她找到目标药物的几个小盒子,取出来认真地看过说明书,单独收进帆布袋里的夹层,又咳了一声,叮嘱他:“需要你用的,你自己保管好,可别让人随随便便翻出
() 来。”
陆修远笑,“我又不缺心眼儿。”
车子上了国道,行驶四十来分钟,拐入一旁的岔路,前行一小时左右,进入土道。
“还得一个多小时。”陆修远说。
“这么远呢,要是爷爷奶奶那边的乡亲到县里市里,是不是就得照着一天折腾?”
“差不多。”
陆修远并没夸大其词。
土道越走越窄,一段段的因为失修坑坑洼洼,即使坐在轿车里,也觉得很颠簸。
终于,陆修远指着前面遥遥可见地村落说:“前面就是。”
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来钟。
雁临拿出两颗奶糖,分一颗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陆修远,在村里,喜欢你的姑娘不少吧?”
“……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陆修远好笑地说。
雁临娓娓道:“我听说过,黄石镇附近乡村的人,定亲结婚都很早,十八十九结婚的不在少数,十六七定亲的更不新鲜。这些年,一定有不少人给你说亲。”
“说不说的,也没人等我,那就等于没发生过。”
“……这是什么见鬼的算账的法子?”雁临有了点儿小脾气,“我等你了吗?我比你小六岁呢——谁给你说亲,不是找年纪轻轻的?”
陆修远顺着她往下说:“不但年纪轻轻,还得漂漂亮亮,聪明可爱,尤其得是个小馋猫。”
“跟我含糊其辞,一定是心里有鬼。”是没影儿的醋,雁临却认真吃起来,因此脑筋转筋也很快,“再有,按理说,爸妈在县城给你找对象,爷爷奶奶不应该反对。
“不是说乡下姑娘不好,谁家往上数几代,都背不住是农村人,但县城的人上学比乡下有保障,这是环境的问题。
“我都能想到的问题,爷爷奶奶怎么会不明白?可还是说爸妈包办婚姻,意味的只能是在他们周围有很不错的女孩子,还对你有意思。”
陆修远斜睨她一眼,不知道她是之前还是现在脑筋打结了,怎么说也不应该在这会儿盘算这些。
可他要是不回答,不行,不说实话更不行。
他抬手捋一下短短的头发,“我过了二十二,家里就把我当结婚困难户,爷爷奶奶确实也关心我结婚的问题。
“介绍的人不少,我承认,但一个都没见过。也有跟爷爷奶奶有渊源的人家里的孩子,但我没印象。
“有一个比较特殊,爷爷奶奶的朋友——也是近邻的孙女,给我写过信,我没回;去部队看过我,我没见。”
顿了顿,他确定地说,“就这些,我招完了。”
雁临睫毛忽闪几下,“前几天奶奶不舒服,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见过那个特殊的女孩子?”
“没有。好像在市里上学。”
“哦,敢情是想见也见不着。”雁临说。
陆修远啼笑皆非,“什么想不想的?这种事我至于跟你说假话?”
雁临的思维还在之前的话题上,“上回没见到没关系,现在一般的学校都放假了。”
“……”陆修远彻底告饶,握住她的手,“你饶了我行不行?要不然,直接给我个处分?”停一停,忽然想到了对付她的词儿,“要这样就没意思了,以前追过你的那些小子,我说过什么没有?我那么相信你,你就这么收拾我?”
雁临失笑。
“收拾我是不是特上瘾?”陆修远笑着睨她一眼。
雁临想起昨晚的事,按下不自在,“今晚要是有机会,接茬收拾你。就是上瘾了,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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