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那个丫鬟没死之后,沈陌就没再去看,因为这一次,那丫鬟是没有进入将军府的机会了。
将军娶男妻一事,皇帝大约是想着越快越好,就定下了婚期,挑了个最近的日子。
只是皇帝怎么都没想到,他还没有看到将军娶男妻,就先被自己的儿子逼宫了。
太子被陷害一事,总归得有个结果,一个丫鬟显然不是幕后主使,尤其对方害的还是储君。
这么一来,其他几位皇子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大约是皇帝想着,既然没能把太子罢黜,那说什么也要拖一两个皇子下水。
这样一来,觊觎他皇位的人会少几个。
于是,在皇帝派人手给几个皇子泼脏水的时候,他手上的人险些不够用,再加上那个丫鬟可是他费了不少心思锻炼出来的死士。
是全然忠心于他的人,皇帝终究还是舍不得浪费这样一颗棋子,就算要死,也得发挥出她应尽的最大效用。
于是她被派去了沈晨星身边,准备在将军府发挥效用。
另一边,皇帝一举拖下两个皇子,还贬了一个皇子。
不仅如此,皇帝还斥责太子识人不清,教导不严,实在难堪大任,将人禁足了。
这么一来,反倒激起了诸位皇子的野心,毕竟再这样下去,也会被以各种各样的名号压下去,倒不如搏一搏。
于是有人逼宫了,皇宫内火光冲天,隐约能听到刀剑相交的声响,和人惨叫的声音。
偶尔响起,又偶尔寂灭,渗人得很。
当天夜里,沈陌察觉到皇宫中的乱斗,就悄悄披上衣服准备出门去看看。
结果他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叶笙宽站在他的门口,仿佛等了许久了。
父子二人相对而立,叶笙宽看着如今快有他高的沈陌,脸上带起欣慰的笑,随后问着。
“去皇宫?”
沈陌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直直地注视着叶笙宽的眼睛。关于朝堂上的局势,叶笙宽作为朝臣,再明白不过。
但也正因为如此,叶笙宽一直位于中立的一面,即便他的儿子叶白陌是太子的伴读, 他也没有任何偏颇的意思。
如今皇宫内大乱,谁输谁赢都是一场无言之战。
叶笙宽早就做好了打算,与其等新帝登位后厌弃了他这个臣子,倒不如早早告老回乡。
至于叶白陌这个儿子,叶笙宽自然也要护他周全。
今日这一遭,若太子得胜,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败了……
“白陌,爹知道你主意大,去吧,平安回来。”
叶笙宽拍拍沈陌的肩,宽大的手掌落下时重重的,到沈陌肩膀处却又显得很轻。
父子二人对望,叶笙宽眼中带着担忧和坚毅,沈陌看着他,最后重重的点点头,抬手给了老父亲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对时下的人而言,太过厚重。
沈陌侧身跃过屋顶,并没有从门口出去,而是选择了飞檐走壁,他自己是觉得此次必胜。
但其他人并不这么觉得,尤其是被他抱了一下的叶笙宽,叶笙宽看着沈陌隐于夜色之中的身影,一滴眼泪划下。
良久,他动了动微僵的腿回了房,掀开被子躺入已经凉了的半边床,没一会儿身边人滚入他怀里。
叶笙宽微微垂头,和周莞呼吸交缠着,黑暗之中传来周莞担忧的声音。
“白陌去了?”
“嗯,去了。”
夫妻二人的对话到此为止,却是互相搂在一处,心脏贴在一处,跳动的激烈。
即便没再说什么,夫妻二人却是再没有睡着。
另一边的沈陌,先是去了一趟东宫,在和 太子简短的交流过后,便去了皇帝的寝宫。
他去时,其中一个皇子正举着刀指着皇帝,皇帝的双手被反绑住,眼中全是惊惧和愤怒。
天家父子之间的对峙,不过就是皇位归属权,以及玉玺藏匿处。
最后皇帝被自己的儿子一剑封喉,死的时候瞪大了双眼,不甘和不敢置信溢满整张脸。
然后就是几位皇子之间你杀我我杀你,谁都想坐在那个位置上。一直到只剩两人之时,被禁足的太子,才姗姗来迟。
此时天色刚亮,太子领着一群大臣进了皇宫,满口的为父报仇,大义灭亲。
那还在争斗的两人,本来也没什么气力了,面对精力充沛的太子,更是有心反抗却是无力摆脱。
剩余的两位成年皇子被拖了下去,太子救父心切,奔向皇帝寝宫,却发现了皇帝的尸体。
太子愤怒不已,当即提刀杀了这两个弑父的皇子,便在内阁大臣的劝慰下,为皇帝举办丧事。
又在群臣三请三拒之后,终于被劝住,登基为帝。
太子一上位,其他皇子余党立马反水,太子仁厚,只贬了他们没有要了他们的命。
如此,太子的仁厚越发深入人心,有些老臣却也因此想给新帝一些下马威。
最后的结果是被革职查办,半点不留余地。
这下,大家总算明白过来,太子仁厚是真,杀伐果决也是真,这样的帝王才称得上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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