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伤集中在后背,应该有不少残片要取出来。” 叶晚意光是听这样的描述,就觉得很疼,刚才是许淮远把她扑倒,用后背帮她挡了不少,她才没事的。 “辛苦了。”沈星河向医生打招呼。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送走医生后,房间内只剩沈星河和叶晚意两个人,这儿是他办公室里边的休息室。 叶晚意坐在椅子上,双手缠了纱布,膝盖也被包扎好。她长发散乱着,脸上还有黑灰,脏脏的,只有眼泪流淌过的地方,才透出原本白皙的皮肤,一双乌黑的眸子还泛着未干的泪光。 “我帮你先把脏衣服换掉。”他柔声道。 “嗯。” 沈星河扶着她的腰站起来,叶晚意差不多大半个身子的力量都在他那边。 到了洗手间,沈星河一手拥着她,一手拿热毛巾帮她擦脸,再到帮她脱掉脏衣服擦身子,小心翼翼细致到每一处,动作轻柔,生怕碰到她伤口或者手重让她不舒服。 炸弹爆炸后的热浪、空气中黑灰和尘埃产生的黏腻感,在他的擦拭过后,好转了许多。 叶晚意低垂着眼眉,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心有余悸的低落。未着寸缕的她,像是缺少安全感的新生儿,忽然紧紧贴着他不肯分开。 “那个小男孩,绑着炸弹,就这样被炸没了……”叶晚意不敢回想那血肉横飞的画面,但是只要闭上眼,就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一遍遍浮现,“为什么这么残忍要让一个小孩子去做这样的自杀式袭击?” 沈星河知道她一上午经历了太多,哪怕从前在工作和生活中接触这类新闻并不算少,但是实实在在在眼前发生的事情,和一些文字转述以及打码了的视频播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她本不用过来这个地方的,也不该受这些罪。从得知她可能遇险的消息开始,他的心就没有一刻不在自责。看到她一脸恐惧,满眼惊慌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手足无措的时候,看到她被人踩着背拿枪指着头的时候,如果不是外交官这个职业的素养要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是副什么模样。 他不禁问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给她的保护和爱意吗?这就是你为她带来的生活吗? 此刻的局面和现状显然已经违背了他的初衷。 沈星河抱紧怀中微微颤抖着人,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不带任何欲望的情愫,纯粹是想要把眼前的人呵护在手心和心尖的珍视。 还有难以言说的歉意。 “帮你订飞机票回北京好不好?”他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的温柔,语气比从前和她商量的任何时候都要柔软,甚至带有一丝恳求,“今天多尼亚首都不止发生一起炸弹袭击,局势不明朗,你最好离开这里。” 叶晚意刚想说些什么,他又补了一句。 “这样我也安心些,不至于工作的时候为你分心。” “好。”叶晚意沉默了一会,点头答应他。她本来想问局势突然这么紧张,他怎么办,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答案很清楚。 他作为外交官,没有命令,决不能离开,如果真到了非离开不可的地步,他会是最后一个从这片土地踏出去的人。 这是责任,也是使命。 何况,只是首都发生了炸弹袭击一样,事态还没有进展到想象中那么严重,叶晚意知道自己留在这,只会给他增添负担,现在受了伤,吃饭、睡觉、洗澡都是问题,总不能一直让他贴身照顾。 “我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太累了。”叶晚意说。 “好。我就在外面办公室,你有事就叫我一声。”沈星河帮她穿上干净衣服,仔细扣好最后一枚扣子,看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才抬腿离开。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掩好,沈星河来到办公室。 三个伤员基本已经被安顿好,抢救车那边最新的消息传来,许淮远人已经醒了,外伤较多,但是都不算重,就是人受罪,后背整个碎渣割破的创面较多,抢救以及后续治疗及时,不感染的话,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叶晚意在里屋躺下了,姜凝也在医务室休息。 “先安排他们回国吧。”边泽提议,“没有非留下不可理由的,全部送走。” “嗯。”沈星河点头。 敲门进来的安保组队长宋治将获得的最新消息汇报给沈星河听,他脸色沉重:“多尼亚警方派了一辆警车,去中远集团的第二厂区查看,四个警察,进门盘问受阻,还遭到袭击,激烈的冲突对战之下,警方这边死了3个,1个重伤,里面情况不明。” 听到这个噩梦般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唐礼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比想象中要更复杂、更棘手。 “那多尼亚警方现在什么态度?”沈星河问。 “高层震怒,应该是想增派更多人手,带杀伤性武器去报复清缴,毕竟一下子打死这么多警察,这是公然挑衅,搞得警局的脸面很不好看。但是考虑到里面武装力量还没有摸清,以及那么多中国员工的安全,他们内部还没有达成一致。”宋治说道,“估计很快会跟你这边联系协商。” “对方可能是什么人?哪股势力能猜到吗?诉求是什么?”边泽问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