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棠神情恍惚,微微呢喃,“阿棠……”
这个称呼,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还从未有人这么叫过她。
她母胎单身了二十八年,不是在研究医术,就是在研究医术的路上,最后把命也奉献给了医术。
如今……人生重来一次,这些新的东西未尝不可以尝试。
“当然可以,夜王殿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骆君鹤心中一喜,悬着的大石头落了下去。
很快,他又有些不自然的问道:“那你以后可以不叫我夜王殿下吗?”
他总觉得,这个称呼过于客套了,也疏远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我叫你什么?”纪云棠眨了眨眼,突然就想逗一下他,“骆公子?骆少爷?君君?鹤鹤?鹤宝?”
纪云棠越往后说越离谱,骆君鹤赶紧开口,“就叫我阿鹤吧!”
纪云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阿鹤“这两个字,她发现意外的顺口。
“行,那以后我就叫你阿鹤了。”
纪云棠收拾好碗筷,又给骆君鹤的脸上擦了一次去疤修复药膏。
接着,她把之前做好的解毒药膜,也涂在了自己的脸上,出去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永宁侯府的人等纪云棠回门,一直等到了太阳落坡,也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甚至,他们连夜王府一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纪箐箐看着满屋子的低压,眼珠子一转,弱弱开口:“姐姐不愿意回门,好歹派人过来侯府通知一声啊,怎么能让外祖母,父亲母亲和三个哥哥们等这么久呢?”
“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永宁侯府的面子还往哪搁?”
纪怀澈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那张深邃俊美的脸上一片深沉,“依我看,她不是不想回门,而是回不来。”
“大哥此话怎讲?”纪清风追问。
“东辰国谁人不知,夜王骆君鹤三年来娶了五位王妃,前四任不是在新婚之夜被吓死了就是吓跑了,你们觉得以纪云棠那胆小如鼠的性子,她比前面那四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说不定在嫁过去当晚,纪云棠就已经被夜王给吓死了。”
“这样的夜王妃,还要怎么回门呢?”
纪怀澈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再加上他在大理寺里任右少卿一职,每日调查判定各种案子。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让人更加信服了。
一直未发一言的永宁侯爷纪南川也赞同道:“世子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孽女死了也就死了,把她找回来的价值,本就是帮箐箐挡走这门婚事的,既然纪云棠和夜王的婚事已定,想必皇上以后不会再给永宁侯府赐婚,箐箐就可以安心嫁给太子殿下了。”
永宁侯府的一大家子人都笑着附和,开始夸赞纪箐箐冰雪聪明,天生丽质,将来一定能当上太子妃。
他们打心底认定纪云棠已经死了,好像对方的死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纪清风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羞辱那个丑八怪呢,她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纪箐箐却根本没这么想,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
纪云棠那日显露出来的样子,现在想想还是让她感到害怕。
拥有那么凌厉气势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死了?
她根本不信!
纪箐箐想到这里,决定亲自去证实一番,只有亲眼见到了纪云棠的尸体,她才会相信对方已经死了。
她一秒泪如雨下,“外祖母,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哥,姐姐是代替我才嫁到夜王府的,她的死来的突然,这件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明日去夜王府里看看姐姐,顺便将姐姐的尸体带回来安葬了。”
纪梓杭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纪箐箐,摸了摸她的头发。
“箐儿妹妹,你安葬她的尸体做什么,她的尸体就只配扔在乱葬岗,被野狗啃食。”
纪清风则拿出手帕,心疼的给纪箐箐擦着眼泪。
“箐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忘了她当时是怎么羞辱你的,她这种人死不足惜!”
纪箐箐哭着摇头,“二哥三哥,你们别这么说,姐姐再怎么不好,那我们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无人收尸,我们怎么能不管她?”
“我知道哥哥们都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你们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了,明日我带着人去一趟夜王府为姐姐收尸,总不能让人以为我们永宁侯府真的不管嫁出去的女儿了。”
孟氏担忧的蹙起了眉头,“箐箐,你一个人可以吗?”
“母亲别担心,夜王府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下人,他们没有人敢为难我的,这点小事你们就放心交给我去办就好了。”
孟氏没说话,心里却总觉得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
翌日天明,纪箐箐果然带着十几个家丁去了夜王府。
与他们一块去的,还有一口棺材。
他们行事招摇的走在街上,引起了行人们议论纷纷。
“你们快看,永宁侯府的纪小姐找人抬着一口棺材去夜